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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装死,听她怒火中烧:“墨书文!”

我认真承认错误,面向她跪坐。

江依仰起脸:“其实我早猜到了。”

面对我的罪行,江依很仁慈,并未选择严惩,说是之前多多少少猜到一点。

是这样吗,江凭月原本就很聪明,我的私心都不算私心了。于是笑着坐起来,刚转过脸,迎面劈下一巴掌打在我颈侧。

“墨书文,你!”

我捂着刚刚被她打过的地方。

“人家扇人都扇脸的。你还舍不得啊?”

“也就脸上看得过去,打不得,打了就暴殄天物了。”又一巴掌,这次拍在我背上。

“认识你真是倒了霉了,一辈子拢共认得那么几个字全都拿来作弄我了。”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江依躺下,从墙边拽过一条被子,许是掂量着打人不疼,扯开扔到一边。听她撕拉折腾,一下踹在我背上。

闹累了难得清静,我躺回她的身边。

从前羞于承认,横竖够不上她,干嘛非要自取其辱陪她玩乐呢。可眼下我承认了,一旦承认了,那些话就止不住,想跟她说,我梦见过她,我心爱她。

“我想你一直是我的。”

“才不要。”她看向我,“只因为你对我有意,我就要一辈子讨好你吗?”

这叫什么话。

“随口一说,绝不会赖着你不走。自然,你行动自如,哪里要日日讨好我。我喜欢你,想跟你好,看你说话时各种神态,就想亲你。”

“那你不亲?”她皱起眉毛,歪着头反问我。

“能吗?”我问。

“当然不能!”江依正色,斩钉截铁。

“你看还是啊。”但是其实也没有特别想亲她,只是想凑近了说说话。

她稍稍松口,斜我一眼,“求求我说不定就能了。”

“不想委屈你,你心之所向放心不下的人其实不是我。值得你全心全意的人,也不是我。”

江依握住我的手,“书文。”

我回握她的手,“可算偿清了,你觉得对不起我,我也伤到你了,别再算旧账了。”

话虽如此,可是我也知道,人命,一句话如何偿得清楚?不管,反正我是这样认定了。

她靠过来,现在是我居高临下对上她的眼睛。

“你是美人。”我说。

“那你呢?”她问。

我,我什么都不是。

“我没骨气,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只要是个人,是个人,但凡有一些钱财,在城中有家,能对我好,对我妹妹好,就能把我娶走。”我不好意思往下说,重重垂下头,我没有要装可怜给她看,不知怎么心头发苦鼻尖发酸,“之前是,就在你面前装清高嘛。”

知道她的心意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也不知道往哪跑,慌不择路当缩头龟,结果阴沟里翻船,一马车掉进路旁山谷下,还是她不顾艰险救了我。

“你愿意正眼看我,是瞧得起我。”

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应该多讲点开心的。

江依抱住我,紧紧抱住我,伸手勾住我的头发,从头顶沿着后背一路顺到腰,一遍一遍柔声安抚:“我对你好,我对你妹妹好,没事了,书文……”

被她抱住,好像回到了或是来到了经痛时,有重物压着我,尖锐刺穿我,钝刀割痛我的肉,绞刀被我一口咽下吞进身体里,一次一次的疼和无端下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迎来终点,只有她在的时候才能好受一些。

她一在,风也停,雨声见小,周围的躁乱归于宁静。

“你是最好,比旁人都要好。”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坚韧笃定,“所以我对你好,只喜欢你,只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曹操的《短歌行》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但是以防万一。

第39章 江墨吞声

我伸手捏捏她的耳垂,凑到耳边说:“谢谢你。”

“谢什么?”江依躲开,耸起那侧肩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帮我,救过我,还喜欢我。”

“那确实该谢,放任你不管,收拾包袱改去别处,指不定又要在哪条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你东家找不见人,以为你跑了。不找人抓你就算好的了。家里那个小楼还会是你的吗?是该好好谢谢我了!”她仰着头,手指抚平衣角的褶皱。

经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抓住她的手,认真道:“我对你兄长,只是纯然感激,寥寥数面,我知道都是因为你,你洞悉一切,你让他去的,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受恩于他。那个蓝锦裁成的钱袋,我好好收着,就当是你送我的。”

“但是你的确应该先跟我说实话,我不会生你的气,早点告诉我,就不会误会你了,白白令你伤心,也不是我的本意。”

拿家里驴肉火烧配方起誓,真的只见过几面,我也真的只是钟情她。

听我说傻话,江依拍着手掌大笑出声,算是开怀。我问她,过往说的那些当真没一句假话吗,不是质疑,虽然有理有据,我也信她,还是觉得不像真事。那些不知真假又无法佐证的奇遇,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她若有所思。

“奇遇还是梦境,不说一时之间分不清,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究竟身在何方究竟是梦是真,我也怕,所以不去想。越不想越想,可那是……一把刀一样抵在我心口,拔也拔不出来,好容易拔出来了,流出许多血。止不住喷涌,最后凝成一道疤痕,疤痕不牢靠,还是偶尔破开,江水奔流不息,滴水就成了寒山上的终年不化的积雪。那不是我身上的血。”江依捧起我的脸细细端详,用视线描摹出我的轮廓。

我吻住她,耳鬓厮磨,很热烈,一点也不柔情。哪有人这样的,白天还闹了别扭,这会儿就又亲手又亲脸的。

我按住她的手。妄想亲她,已经很冒犯。

……

……

……

第40章 楝花抟风

………

………

………

………

人从情欲里脱离,头脑懒散,所言却句句为真,意乱情迷才有甜言蜜语呢,如今我说肺腑,肺腑是什么意思,发于本心,不掺一句谎话。剖开我的心,所言所说一一照应,是可以相互佐证的。

江依总是说谎骗我,玩傻子似的。我因为钟情于她所以待她珍重,不跟她计较一二。

江依不是不怕冷,她房中总是很暖,天冷了会穿系带的里衣。秋冬时节盖厚厚的棉被,惯常只穿一件贴身的睡下,小小的裙子能盖住大腿和小裤。她穿得多,睡前到帘子后面一件一件脱下来叠好,里衣衣领敞着躺在我身边,倘若真要是抱着那种心思,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她太从容,看不出是刻意为之。

我指尖捻她耳垂,按住肉,中间捏,压着她不撒手。

“疼吗?”

她没立刻回话,自己觉不出来好坏似的,自己抬手,仿照我的力道捏了两下,方才得出结论:“不疼,捏在这怎么会疼。”

不疼才好,圆圆的,想掐,又怕她疼。

“什么时候打的,疼不疼啊?”

“早了。”她摇摇头,我知道肯定是疼的,往肉里扎个洞出来,怎么不疼呢。

我揉揉她的耳朵,低下头跟她认错,“早就想这样了……”

她偏头,微微错开一点,问道:“什么时候?”

“也许前几天,也许上个月,或是更早的时候,我们刚认识不久,只是没跟你说过。”

“不要脸……”

“现如今后悔了?悔也没用啊凭月姐姐。”我搂住她的腰,从肩膀一路摸到腰,抑扬顿挫地逗她,气得大小姐弯着腰掐我手臂。

热闹之后自然而然地静下来,江凭月缓缓眨了两下眼,闭着眼,嘴角带笑,“你的心思,其实也好猜。”

“在雨中那样盯着我,饿了三天的狼狗看上只肉兔子,才真是要将我生吃活剥了。”她晃晃脑袋,话里话外皆具深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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