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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看之下,正在倔强往外爬的孩子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明理。
“小贼!哪里跑!!”
“抓住那个飞贼!!”
而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从房顶上忽然跳下来一个人,还不等看清他是谁那人便一溜烟的躺在了白布下。
这时一群拿着棍棒的魁梧男人也赶到了这里,他们四处张望走过去踢了踢年幼的小明理:“臭乞丐看见看见刚刚有个人来没?”
他摇了摇头。
那群人还想再问什么,却忽然看到了白布下躺着的三个人。
他们立即啐了一口:“又让他跑了!真晦气还遇见死人!”
他们泄愤般把明理踢在一边后便离去了。
刚挨了打又被人猛踹的明理口中直接便吐出了血。
此时那躺在白布下的人忽然起身,他重新把白布盖好拜了拜:“死者为大、无意打扰!罪过罪过!”
他一扭头,此时才看到了已经半死不活的明理:“这是你的家人?”
一转身,竟也是个俊秀少年郎。
而他,却正是年幼的魏凌云。
此时的明理哪里还能说话连呼吸都快呼不上来了。
“得,谢谢你刚刚没卖我。”魏凌云上前把明理往身后一背:“到时候死不死的就在你了啊。”
他把明理背去了一个土郎中那里治。
毕竟他的钱还是靠打家劫舍来的,实在去不成什么像样的医馆。
“我仁至义尽了你就听天由命吧。”
他躺了大半年不见好,本来魏凌云都准备找个地方给他埋了。
但奇迹的是这么重的伤他挺过来了。
又养了半年算是好了。
夜晚的破庙里篝火摇曳。
魏凌云在火边烤红薯:“算你命大,没死就行。”
明理一想到惨死的亲人情绪低落的很:“那还不如死了。”
魏凌云当头就是一拳:“老庸医坑我那么多钱你说死就死?”
他被揍了情绪更低落了。
魏凌云道:“被打的那么惨,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本来是去人家帮工。”他闷声闷气道:“最后不给钱,爹去讨,被打死了,娘去报官,也被打死了。”
魏凌云边听边剥着烫手的红薯,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些嘲讽:“现在什么世道没钱没背景你还敢报官?”
他不解:“可那不就是让百姓申冤的地方吗?”
魏凌云嗤笑道:“那你现在不还是无家可归。”
明理接过红薯,冷不防的被烫的张牙舞爪,最后红薯被丢在了地上。
魏凌云捡起红薯去衣服上擦了擦:“啧,看你是个蠢的。”
明理闷声闷气:“你呢,你的家在哪。”
“你没听见他们那天叫我贼?”他道:“我跟你情况差不多。”
明理同情心泛滥:“那你现在也挺难受的吧。”
“不难受啊。”魏凌云道:“我仇人,我杀了。”
“啊??”明理吓的张大了嘴。
“所以呢我要去亡命天涯了。”魏凌云道:“明天我就走,咱俩也两不相欠。”
沉默良久,他忽然问道:“……能带着我吗?”
魏凌云道:“你会打架?”
明理摇头。
“那带你不如带条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累赘。”
明理低声道:“我也没地方去。”
魏凌云真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一个翻身去了别处:“不带,赶紧睡你的。”
那一夜,二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但是第二天,魏凌云临走时却还是带上了明理。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过着四处奔走风餐露宿的日子。
直到他们去了一个完全没人认识他们的城镇。
明理被他送进了学堂。
“先生教什么就好好学。”魏凌云道:“学不好揍你。”
他道:“那你呢?”
“给你挣钱去啊蠢货。”魏凌云道:“这是你从我这儿借的钱,有利息,利滚利,等你功成名就的时候还钱。”
不负所托,明理后来真的功成名就了。
他被调往了当年那座城,成为了那的判官。
他公正、严明、无私。
便是顶着强权压迫也要还在公堂上申冤之人一个公道。
他大受百姓赞扬,仕途上却经常受挫。
因为自己幼时的前车之鉴,他并不在乎能不能继续往上走。
无论是富贵贫困,有无背景,他一视同仁。
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明事理,辨是非。
可直到那一天,被压在他面的人变成了魏凌云。
他太认死理。
最后魏凌云被处死时,他还是监斩官。
忽然画面消散,四周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最后那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面前,一个沉闷而又愤恨的声音响起:“你后悔过吗。”
黑暗中明理却固执的哑声道:“从来没有。”
魏凌云厉声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杀的是谁?”
他杀的,是当年害死他亲人的仇人,以及那个瞎了眼的判官。
十几年过去了,却有人将此事重新捅了出来。
明显的就是冲着明理去的。
“你也是够果断。”魏凌云道:“当年跟这事有关系的你全部判死了。”
“满口仁义道德你真是装的好啊!”
他死后,明理对他不管不顾,任由他被仇家断手断脚断身。
死也不得安息!
明理道:“做错了,就得承担后果。”
魏凌云怒目圆睁:“当年捡你的人是谁?最后你连一块白布也不给我!”
“好啊,你不徇私枉法我也不要你偏袒我什么。你一招风光飞升却把所有的事情都掩盖过去!”
“你是有多不想让人知道你曾经还和一个罪犯相依为命?!”
“我没有。”明理辩解道:“不是我!”
“不是你?”他冷笑一声:“那你是有多想让我消失让南宫黎追杀我到如此绝境。”
明理腹部忽然被猛地打了一拳:“就算他不来、你迟早也会……”
话未说完他只感觉一阵眩晕,眼前恢复了光明。
而他被一股力量压着跪在冰冷的地上,双手被铁链吊起,所处的地方正是这间牢房。
“意思就是你承认了。”魏凌云恶趣味的捏起他的脸:“你知道刚刚在哪吗?”
“我没有让他来杀你。”明理挣扎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把我的事情掩盖了过去。”
却不想这句话彻底惹怒了魏凌云,他直接拔去了明理的舌头。
明理痛的面容扭曲,满口是血喊都喊不出来,两条锁链震的叮当响。
“不是你让他来的,还能是戚秋寒指使的?!”
“虚与委蛇皮囊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魏凌云骂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干脆你永远都别说话!!”
“对了,还有一件事。”魏凌云道:“我知道你们神官想告诉信徒点什么事的话会托梦。”
魏凌云神态状若疯癫的笑着:“方才,你看到的一切,就在你万千信徒的梦里。”
“你不是最喜欢判别人的生死吗?”魏凌云道:“那就让他们看看你究竟是何等恩将仇报的伪君子!”
接下来的几日,他泄恨般的造就了明理一身伤。
却又不让他死的干脆,一点点的折磨他,还要让他清醒着承受。
共情结束,戚秋寒看到了他所有的遭遇。
有点同情,但明理绝不只单单让她看到这一切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小心南宫黎。”
明理虚弱的点了点头。
千面是四方鬼域里藏的最深的一个。
其他三个或多或少有了解、交过手,但他唯独他。
细细想来,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到底是谁。
他一直以来都在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可偏偏这样的人,却与南宫黎有交情,而且交情恐怕还不浅。
他当天会和南宫黎一起出现绝不是巧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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