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时黛黛告诉她,裴季泽天不亮就起来准备回门一事。
“驸马待公主真是事事尽心。”她笑。
谢柔嘉心想,他那是做给别人瞧。
梳妆时,她见文鸢正盯着自己的脖颈瞧,问:“可有不妥?”
文鸢迟疑,“殿下脖颈上的痕迹怎好似加重了?”
其实她怎么都就觉得像是吻痕,可公主非要说是蚊子咬的。
若真是蚊子咬的,怎擦了药也不见消散?
更何况,谁家蚊子嘴巴那么大?
谢柔嘉借着菱花镜照了照,果然瞧见红痕非但内消,反而加重。
她想了想,道:“拿脂粉遮一遮。”
若是不了解内情的,还当她与裴季泽婚后有多恩爱。
谢柔嘉肤白,愈发显得痕迹明显。
侍女扑了两层粉,勉强能遮住。
待收拾妥当后,侍女入内回禀:诸事妥当,驸马已经在门外候着。
谢柔嘉又对镜照了照,十分满意今日的装扮,在众人的簇拥下出门去。
才出门口,就瞧见院中海棠树下眉目似雪的美貌郎君。
他今日着了紫红色朝服,较之平日里少了一丝随性洒脱,整个人愈发内敛,显得不怒自威。
见到谢柔嘉出来,他的眸光落在她脖颈上,怔神片刻,道:“一切准备停当。”
谢柔嘉随他拜别裴父裴母后便入宫去了。
路上,谢柔嘉见他眸光不断地在她脖颈上扫过,有些不自在,“驸马总这样瞧我做什么?”
裴季泽指着自己的脖颈,道:“殿下这里有脏东西。”
谢柔嘉并不记得自己脖颈处有碰过什么东西,正想要叫人拿镜子过来瞧一瞧,谁知他突然逼近,几乎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谢柔嘉吓了一跳,“驸马这是做什么?”
“别动,”他突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微臣帮殿下擦干净。”
边说,边拿帕子沾了茶水,替她轻拭着脖颈。
他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脖颈,好似自她心上滑过。
谢柔嘉的眸光落在他几乎挨着自己脸颊的高挺鼻梁上,睫毛颤得如碟翼一般。
“还没好吗?”她问。
裴季泽的眸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喉结微微滚动,哑声道:“快了。”
谢柔嘉也不知脖颈上究竟沾了什么脏东西,他足足擦了半刻钟才收回帕子。
不自在的谢柔嘉慌忙拿起矮几上的茶水,抿了好几口,才将心底的悸动压下去。
“对了,”她搁下手里的杯子,“驸马睡觉时可有被蚊虫叮咬?”
他不解,“何意?”
谢柔嘉摸着自己的脖子道:“也不知怎的,脖子总好端端起了红疹子。”
裴季泽神色一僵,摩挲着腕骨处的紫檀木串珠,不动声色,“夜里确实有蚊子嗡嗡作响的声音。”
怪不得!
谢柔嘉眸光落在他手腕上,迟疑,“驸马这串东西,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是旧物,”他用袖子遮住,“若是殿下喜欢,回头微臣送殿下一串。”
谢柔嘉见他遮遮掩掩,以为是那花魁赠予他,也没了与他说话的心思。
好在裴家距离皇宫并不远,半个时辰的功夫停在,她也不必与他待在同一车厢里受罪。
临下车前,谢柔嘉道:“我今日会兑现我的承诺,希望驸马也能遵守诺言。”
他缓缓道:“微臣从未承诺过殿下任何事。”
“你——”
谢柔嘉闻言,气得恨不得咬他一口。
不过两年内多未见,他如今气人的功夫倒是越发见长。
她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弯腰出了马车。
在外头接应的文鸢见自家公主面颊绯红,心中正纳罕两人在马车里做了什么,眸光落在她雪颈处,顿时愣住。
特地上了两层的脂粉已经不见,那抹红痕就这么招摇地出现在她脖颈与耳后,不止如此,比早上还要红些,且瞧着极为暧昧。
是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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