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蠢的。”张祺然这道声音很小。

宋哲涵只当听不到，接着说：“那继续说吧。”

张祺然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酒精让他的思考变得有些迟钝，闻言不解问：“说什么？”

“就说说你为什么要跟走和我一样的人设路线，截胡我的代言和角色？”宋哲涵端起酒杯，看着杯子里的气泡一个接着一个消失，“虽然我没有认出你，但是你认识我，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叶乐遥微微吸了口气。

【看样子，宋哲涵是准备一笔一笔账慢慢跟张祺然算了？】

黎思远也忍不住啧啧两声：“真记仇。”

张祺然愣愣地看着宋哲涵。

宋哲涵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张祺然就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宋哲涵生气了。

他没忍住连带着自己的椅子一起往旁边挪了一下。

才刚动一下，宋哲涵手就伸过来，按住他的椅背：“躲什么躲？你不想跟我解释清楚？”

张祺然抿唇，声音艰涩：“我……我想跟你说清楚的，但是我确实抢了你的代言和角色，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叶乐遥听得满脑袋问号。

【啊？你小子还真的是故意的啊？】

【难不成你是想靠这个方式引起宋哲涵的注意？】

【应该不是这样吧，张祺然看着没这么幼稚。】

宋哲涵同样被张祺然这句话气笑，他声音稍冷：“我当然知道你抢了我的角色和代言，我问的是原因，虽然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但是初中你也跟我说过你家里的情况，以你家里的背景，你不至于在娱乐圈里跟我抢角色和代言吧？”

张祺然嗯了一声，纠结片刻还是开口：“我……我其实就抢了你的一个角色，代言确实有两个，但是第二个也不算是我抢的，是我们一起竞争的，但是你失败了……可，可你也没有每次都失败啊！最近我就竞争不过你。”

“所以你抢我角色和代言的原因呢？”宋哲涵问，“你还是没有解释原因，还是说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就是想抢。因为我没有认出你来，怀恨在心，或者是因为我之前扔了你的药，说你是学人精，所以——”

“没有！”张祺然赶紧打断宋哲涵，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到了他，他眼眶又有些红，眼泪在里面打转，“我不是想抢你的角色，而是那部戏……那部戏的女一号，她……这话我不能说……因为我们那部剧还没有播，虽然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播，可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我……”

叶乐遥听到这里没忍住猜测：“难不成是你那部待播剧的女一号有瓜，所以你才截胡的？”

张祺然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转过头的瞬间眼泪簌簌掉下来，然后连连点头：“嗯嗯嗯……是的是的，我进圈也不是为了赚钱，就算耽误一些时间也没有关系的，所以我就截胡了。”

说着张祺然又飞快地看了眼宋哲涵，小声说：“并且我也不是没有补偿你啊，后面你不是很快就接了一部戏吗？我让导演去联系你的啊！”

叶乐遥捂住唇。

【张祺然啊！我该说什么好，你这才是顶级恋爱脑啊！你甚至比我二哥还恋爱脑，至少我二哥还没有给过苏瑞什么角色！】

霍宴：“……”

叶乐遥这个随时随刻补刀的毛病还能不能好了啊？

叶乐遥可不知道霍宴的想法，他这会儿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宋哲涵。

宋哲涵脸上的表情看着没有丝毫的变化，可他握着酒杯的手却微微收紧了一下。

过了许久，宋哲涵才说：“你截走的那个代言没多久好像被曝出了食品卫生问题？”

张祺然就任由眼泪安静地流淌，点了点头：“嗯，所以我后面也没有跟他们签约。”

“最后一个问题，”宋哲涵道，“人设和黑通稿是怎么回事？”

张祺然原本还在默默的哭，听到这句话他猛地一下转过头，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是一个学人精？你是觉得我的人设就是复刻你之前的人设是不是？”

宋哲涵视线落在张祺然的眼睛上，转瞬就移开：“至少，在我看来就是这样。”

张祺然顿时就忍不住了，猛地一下站起身，他面前的碗筷都被他带倒，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周子健赶紧开口：“哎，小宋这件事要不就……”

“我没有学你！”张祺然的声音很大，直接就盖住了周子健的话，他气到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眼泪就跟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我没有学你！我没有！我没有！还有黑通稿我团队确实发过，但是不是你们团队先发的吗？”

“你都不知道你们发的那个通稿说的多难听，说我学人精，说我像个傻子一样模仿你，可是……”张祺然声音哽咽了一下，无比委屈，“但这不是你自己之前对我说的吗？你说我应该多笑笑，要学会帮助同学，只要我这么做了，我之后肯定会有好多朋友……”

“你说向阳就是要向阳而生……”

“我听你的，照做了，结果你说我是学人精……”

“呜呜呜，宋哲涵，你就是个大骗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只有我记得！”

张祺然越哭声音越大，然后推开椅子就准备往外跑。

【哎哎哎啊——】

叶乐遥急得直接站起来了，宋哲涵比他动作更快，直接一把拽住张祺然的胳膊：“你想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儿？”张祺然嗓子都哑了，使劲开始挣扎，“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我果然还是最讨厌宋哲涵了……”

“你都不知道，宋哲涵有多讨厌，他明明都不记得我了，还说最讨厌我了，结果这个人竟然还要邀请我来参加综艺……”

“偏偏我这个人没骨气，我还真的来了，结果这个混蛋竟然说想看我在节目上丢脸……他真的太过分了！”

“呜呜呜呜……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宋哲涵拉着张祺然的手，张祺然就站在原地，仰天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