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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韫安静的坐在旁侧,她不劝,既不劝喝也不劝放弃,只是暗暗吁叹,总是给人一种神兵天降错觉的纪南岑,也逃不过红尘俗世的荼毒,也会被七情六欲左右着喜怒哀乐。
不知道第几杯酒下肚,纪南岑的脸上荡起沉醉的绯红,酒精席卷全身的滚烫让她飘飘然,头重脚轻的一骨碌扎在了吧台上,她就着胳膊枕住脸颊,侧头朝着秦韫憨憨傻傻的一笑,指尖摩挲着冰镇的杯子,勾勒出无尽的落寞。
秦韫在那双黯然空洞的眸子里,轻易捕捉到呼之欲出的晶莹,她单手托着下颌骨,优雅的端起红酒杯品了品,报以温柔的唯一,但不予规劝的言语,无声的陪伴是作为成年人,最基本的礼貌与尊重,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肚子里混搅了太多杂酒,纪南岑的呼吸凌乱,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
她吃力的撑起身体,转着高脚凳背靠在吧台边,随着音乐,七彩变幻的灯光扑打在她的脸上,她举起酒杯欢呼,试图融入试图放飞。
可越是这样虚假的表现自己,越是显尽了狼狈。
没人知道,纪南岑的笑里,藏了多少难以言喻的酸楚。
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秦韫终于出手夺走了纪南岑的酒杯,坏了她的兴致。
“干嘛?”纪南岑有些不满,鼓着鼻子不耐烦的想要抢回属于自己的酒杯。
“走,上去。”
“诶!我虽然刚离婚属于黄金单身,但你可是有女朋友的,孤女寡女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纪南岑一开口,就奔着欠抽的方向走。
秦韫冷笑着抖了抖肩,对纪南岑的嫌弃简直是震耳欲聋,“你该去去角质层了。”
“哈?”纪南岑摸着自己的脸,好烫,她便借着手背的冰凉反复的揉着,“我皮肤好得很,才不像你们,天天包养也瞧不出什么好坏。”
“说你脸皮厚,你还以为我在夸你,莫不是喝点儿酒把人喝傻了?本来就蠢得很...”秦韫翻了白眼,抬手勾住纪南岑的后衣领,逮着她往酒吧楼上走,\\"别磨叽,跟我走。\\"
纪南岑步履跌跌撞撞,扶着拉杆吃力的往上爬,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步台阶,直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风驱散了几分醉意,沉重的双木门被工作人员拉开,酒吧顶上的露营露台闯入她的视野。
“不是吧...这就是你隐藏酒单的小彩蛋?”纪南岑并没有感到惊喜,反而裹紧了外套,缩着脖子揶揄:“该不会是想把我扔到外面冷风吹?感冒发烧你负责吗?”
“少废话,滚过来。”秦韫没给好脾气,见小财迷不肯挪步,便朝着她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使眼色。
纪南岑本就重心不稳,忽而被两个人架着胳膊抬到了露台。
秦韫坐进露营椅子里,很快便有人送来了毛毯保暖,她裹着毯子舒舒服服半瘫着腰身,也不多说什么。
纪南岑踩着铺在地上的鹅卵石,扶着跳疼的额心叽叽歪歪:“我特意来买醉,你偏要让我清醒,你是跟我过不去吗?”
“你知道的,波尔总是料事如神,大概是猜到没什么去处的你会来我这儿,所以早就嘱咐过,让我看着点,果不其然...你来了。”
“原来是这样。”纪南岑干脆席地而坐,也不嫌那鹅卵石膈屁股,大概是酒精上头,让她早就忘了身体与精神上的疼痛。
“哈哈哈哈...”她陡然拍着腿神经质的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露天回荡。
“你笑什么?”
“笑她把我当不听话的小朋友看,笑你像个好学生听班主任的话呗。”纪南岑的回答开始口齿不清,果然酒量让人着急,“好一个看着点,你这字面意思理解的真透彻,所以你就这么干巴巴的把我看着?”
秦韫倒上一杯热水,走到纪南岑的身前送上杯子,解释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放纵看起来很幼稚,发泄的方式有很多种,喝酒属于时效性最短暂的一种,你一觉醒来会发现什么都不会变,唯一的变化是头痛欲裂和精神萎靡,把有限的时间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吧,主宰情绪,是你眼下要学会的第一堂课。”
一向不爱浪费口舌的秦韫,难得说教,不愧是乔波尔的好闺蜜,一开口便是戳人心眼的良苦用心。
纪南岑抓起一颗鹅卵石在指尖把玩,她认同秦韫的道理,但还是执着于靠酒精来弥补自己的空虚。
“你们在期盼什么?期盼我像赞达、像陆之默那样独当一面吗?你们狠狠跌倒在地的时候会立马站起来吗?为什么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好好喘息的机会?”
纪南岑的哀怨就像浓稠的粘合物,溢出了罐子泄得满世界都是,一发不可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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