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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默本是一幅绝妙艳丽的油彩画,自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她便渐渐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如今干瘪又苍白,甚至只剩下寡淡的灰白。
她哽着喉咙神色黯然,在沉默里落败的承认着:“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
“我没有。”白清让矢口否认,若是真的心如死灰,她何必自讨没趣的出现在这里,何必每天公司和康复中心两头跑?
“你明明就在我面前,我却够不到你,这种感觉说起来很奇怪,也许是我多想了。”
“嗯,你想多了。”白清让淡淡回答,搀扶着陆之默的胳膊缓缓站起,即便是发自内心的关怀,语气却比屋外的寒风萧瑟,“回房休息吧,你这一身湿汗,惹来伤风感冒可就麻烦了。”
原来爱情变质的味道是酸涩的,陆之默在心底唏嘘,她能感受到彼此的疏离,已经从缝隙碎裂出海峡沟壑,睿智如她,却怎么也找不到修补的办法。
淡淡点头后,她还是配合的抬起胳膊,搭在了白清让的肩头。
她的举动小心谨慎,不肯将身体的重量压向那单薄的身板。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日子,白清让早已习惯扛起重担,甚至该用什么样的姿势省力,都是驾轻就熟的。
二人不再提及爱的字眼,往往用沉默来应对沟通,在一次次拥抱里渐行渐远。
究竟是谁错了?好像已经变得不重要。
......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陆之默穿上了不太合尺寸的普通义肢,康复的速度比常人快了将近一倍,不到一个月,就能行动自如的完成所有复健项目。
病友们时常打趣,这女人活得不像是残疾人,康复中心更像是她的健身房。
只是白清让前来看望的频率,从以前的每天变成了隔三差五,最后一周都难以见上一面。
遭受重创萎靡不振绝对不是陆之默的风格,她是人间清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该做什么,虚度时光一定是错的。
虽然她从来没有向白清让承诺未来,但她一直在咬牙前行,让自己活得体面点,才有重拾爱情的机会。
就算白清让的日渐冷落,她也不愿舍弃这段爱情,她需要回到正轨,需要把丢失的骄傲寻回。
醉心锻炼的陆之默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本能的以为年关将至工作繁忙,女友难以抽身能够理解。
直到渲城隆冬即将迎来跨年。
似乎整个世界都沉溺在对新年的期许里,唯有坐在花园里发呆的陆之默显得格格不入,死气沉沉的苍白。
将下巴没入厚实的羊绒围巾,双手揣在面包羽绒服的衣兜里,相比深冬刮骨的风,她的心本就比石头凉,所以也感受不到湿寒的冰冷。
她盯着来来去去的行人,有外出活动筋骨的病友,也有忙碌于日常生活的陪护,他们打着招呼唠着嗑,充斥着存活于世的希望,只有她是孤零零的无法融入。
摸出手机,通话记录里全是白清让的名字,只是如今连拨通的勇气都蒸发在了冬季。
这个凛冽的冬天似乎已经过不去了。
不知道是义肢不合适的缘故,还是天冷惹了旧伤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揉着腿消解不适感,就这么盯着手机屏幕发了许久的呆。
缓缓站起身,还是选择将手机揣进兜里,迅速做出出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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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陆之默走完出院流程离开了康复中心。
她提着小小一包行李矗立在街头,头一次觉得城市偌大竟无安身之处。
等待出租车的间隙,她思考着何去何从,思考着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
难看的义肢偶尔会引来路人侧目,但她并没有为此焦虑。
尊严不允许这个优秀的雇佣兵,去享受弱势群体的优待,她依旧坚信自己是孤勇的强者。
一番踌躇,陆之默还是妥协的选择回临玺台别墅区,毕竟毫无报备的离开康复中心,一定会惹白清让生气,先回去老老实实的自罚更稳妥。
只是一路上都未曾接到过白清让的电话,她眼神空洞的欣赏着城市路景,后知后觉以前并没有分心去看外面世界,原来满是烟火气的城市,每一处都有着迷人眼的风光。
她开始适应在快节奏的城市里慢下来,腿脚不便的慢将教会她,活着爱着也要慢慢的。
“小姐,到了。”
司机的提醒将她游离的思绪拉回,再当抬眼,熟悉的花园大门赫然立于眼前。
可刚走下车,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豪车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警惕意识强烈的陆之默跛着脚躲在了一颗树后。
豪车驾驶座的门被推开,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梳着服帖的油头,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谈吐扮相皆是得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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