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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止嘴唇薄,笑时轻抿,唇线便扬起一弯,她仰头望过来时,薄润的唇瓣翕动,丝绢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了寒止的神韵,可当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眼前,时璎还是难以置信。
尽管她看到寒止的唇瓣就想到了画像,她还是惊疑不定。
直到寒止方才侧过脸,问她想如何处置老妪。
光影重叠,丝绢上的侧脸有了肉形,带着鲜活人气的神韵到底胜过画笔的渲染。
只可惜,丝绢上的人戴着半截面具。
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时璎不知自己当时为何就留下了那一方丝绢。
是因为画像太美了?
她更不知寒止为何会同丝绢上的人那般相似。
只是巧合吗?
时璎在短暂地思虑后,稳住心神,“今日之事,多谢。”
她凝视着寒止的眼眸,“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寒止。”
莲瓷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竟有一瞬觉得陌生。
赤阴宗上下,只认令牌,魔教中人皆知晓寒无恤有一个女儿,可知道她姓名的人,屈指可数,几乎所有人都只会唤一声“少主”。
“寒止”二字生来就是被遗忘的。
除了寒无恤与三五心腹,其他知晓这个名字的人,都得死。
寒止在宗门里也通常带着一整张面具,她长得太出挑,只戴半张面具,容易被认出来。
她从没有带过半张面具。
时璎刚稳下的心神被“寒止”两个字彻底搅乱。
“敢问是哪两个字?”
“岁暮天寒时,祈福盼祸止。”
寒止坦坦荡荡,时璎眸光微晃。
也姓寒……
赤阴宗教主姓寒名无恤,难道眼前人就是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少主?
为了突破内力大关,时璎曾经就打过魔教少主的主意,可她抓了许多魔教中人,甚至连少主的名字,都不曾拷|问出来。
现下立在跟前的女人,脊背削薄,瞧着就只是体质虚弱,娇生惯养的闺阁小姐,同魔教少主扯不上关系。
疑云重重,时璎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丝毫不露。
“在下折松派掌门,时璎。”她瞥了莲瓷一眼,隐隐觉得面熟,但也没细究,“此行下山,还有要事缠身,先行一步,他日有缘再会。”
“且慢。”
莲瓷将装好的钱囊递给时璎,“时掌门,您的钱囊。”
可就要交到时璎手中时,莲瓷蓦地松开手,她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
时璎下意识弯腰去捡,寒止快她一步。
两只手毫无预兆地抓握在了一起。
落进掌中的柔软,仿若无骨。
时璎抓到了寒止的手。
丝丝凉气钻进肌肤里,顺着经脉上行,肆意撩过每一寸命脉,余韵又绵又长。
时璎脊骨一僵,不禁收紧了手。
凝在丹田的内力四散,滚烫的真气逼得寒凉节节败退,霎时就将透骨的凉意死死压制。
灼热刺透手背,一股纯烈的气劲似要撞开被冰封的穴脉,寒止不能任由她再放肆挑衅。
而且,她有些受不住时璎的真气。
太烈了。
太烫了。
可寒止不敢用内力。
“疼……”
颤音入耳,彻底软下来的嗓音让时璎猝然回神,她当即收了力。
疯了吧。
“抱歉。”
时璎心中生愧,寒止白皙的手背上,一圈艳红的捏痕格外刺眼。
寒止分明什么都没做,自己却像被迷了心智一般,发狠压制她不够,还想闯进她身体里。
真是疯了。
“无妨。”
寒止出言宽慰,却向后退了半步。
防备之意太明显。
寒止的恐惧也从闪躲的眼神里流露出来。
她装的。
时璎将身前人的一举一动瞧得清清楚楚,她心下落空,想解释,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没必要。
“告辞。”
时璎只撂下两个字,甚至都没听寒止的应答,便匆匆走了。
像是逃。
纯烈的气劲灼手,寒止虽受不住,但能烫进心里的热意还是让她本能地生出几分留恋。
她默然攥紧了手掌,意犹未尽。
可寒止的手还是太凉了,留不住暖意。
时璎刚消失在街角,旋留在掌心的温度也跟着去了,她的手冷得彻底。
寒冽的气劲被灼热一挑衅,叫嚣着想应战,究竟是谁压制谁,得放开一试,才知道。
寒止手腕轻转,压下了异动。
昨夜手臂上的抓伤微微刺痛,她没放在心上。
“罪魁祸首”莲瓷瞅了眼寒止的脸色。
完了!
少主的手被摸红了!她最爱惜自己的手了!
莲瓷已然在心里死了八百回。
“做什么松手?”
莲瓷言行举止虽偶尔不着调,可办事却妥帖谨慎,滴水不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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