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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武终于意识到危险。
“你是什么人?我警告你啊,别耍花招。”
他喘着气。
“你要是敢动我,我哥能把你抽筋扒皮!”
他警惕着四周朝门口挪去,忽然后脊一凉。
缓缓垂下眼,孟武只见地上是两道交叠的身影。
人就在他身后!
他卯足劲儿,霍然屈肘撞向身后人,可等待他的,只是一道虚空。
孟武仓皇转身。
没有人!
他伸手去抓门闩,就在要碰到的那一刻,脖颈被冰冰凉凉的丝绸缠住。
寒止轻佻一拉,孟武就摔到了她脚边。
他张嘴想喊,寒止只说:“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是他们来得快,还是我下手更快。”
“你……你想要什么?钱、还是?我都可以给你……”
孟武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挪到了脚踝,他裤腿里还藏着一把匕首。
“饶我一条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错了。”
寒止高举起茶杯,将半盏凉透的茶倾倒在孟武胸膛上。
他这种人怎么会知道错呢?
顶多是怕死罢了。
孟武不知是冷,还是怕,他不停地发抖,见寒止没瞧他,便猝然抽出匕首,朝她的大腿扎去。
电光火石间,骨节分明的手指便将薄刃死死夹住。
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孟武看清了寒止的眼神。
那双精致的眼眸若是含盛着欢潮,该叫这世间千万人为之神魂颠倒,而此刻,这双眸子里独剩阴翳。
淡淡的僵麻感立刻攀上他的脊背,像是蛇信子一寸一寸地舔过脊骨,最后停在后颈,尖利的毒牙正磨擦着脆弱的肌肤。
死寂在两人之间缓缓弥漫。
“敢叫出声。”寒止垂眸,“我就活剐了你。”
她说得很随意,孟武却信了,他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做得出来。
寒止将匕首转到自己掌心里,她凝视着刀刃上自己的脸。
再不见丁点儿柔顺乖巧,苍白的冷调里锋芒毕露。
这才是真正的她啊。
满手腥血的残废,或许还是个疯子。
时璎一直想知道的,真正的她。
寒止莫名干笑了两声,转眼就将孟武的手钉在了石砖上。
“啊——”
孟武看着自己被钉穿的手,喉间滚动的都是哀嚎,他加重了呼吸,酒彻底醒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寒止俯下身,握住刀柄,“恶人。”
“恶人?”孟武眨掉睫毛上的汗,不停粗喘。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缓缓地旋转着刀柄,“你造孽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啊?”
压抑的痛吟从孟武惨白的唇间溢出。
“你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吗?你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寒止说着,将刀柄转了半圈,“我不信因果报应的,苍天无眼啊,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呃啊……”
孟武倒在地上抽搐,越说越急促,“我可以赎罪、我可以赔他们银子……很多、很多银子!”
“你赔不起。”
寒止站起身,她又拿起一匹丝绸,“我美吗?”
将软布缠在孟武油粗的脖颈上,寒止打了个可以越勒越紧的活扣。
孟武隐约猜到她的意图,吓得失禁了。
“美……美、美!。”
腥臊刺鼻的气味充斥在房间里,寒止又问:“我做错了什么?”
孟武不想死,急切地讨好着,“没错!没错!”
寒止踩住他的脸,“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孟武乌紫的唇瓣颤抖,接不上话。
“生来美艳就活该受人轻薄?生来低贫就活该受人践踏?生来与众不同就活该受人议论?”
她狠踹了孟武一脚。
寒止怒极时,也只是脖颈上经脉微张,神情并未扭曲癫狂。
“你让那个孩子没了爹!他们父女二人,本可以过得很幸福!就是因为你!一切都毁了,你这条贱命,死不足惜!”
她将丝绸一圈圈缠绕在自己手上,然后猛地拉紧。
“去死吧。”
孟武不停地挣扎,寒止眼前浮现出时璎漠然的眼神。
这些时日的融洽与和谐,难道都是假象吗?你不是说过要为我出头吗?为什么如今又要亲手把我推入险境?
我隐瞒在先,你有疑心,我理解,可是,一定要用这般冷酷的法子来逼我开口吗?
寒止用很费劲的方法了结了孟武的性命。
爱很难得的,求而不得的人最清楚。
寒止厌恶一切践踏情爱的人。
但是,人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贱皮贱肉就是学不会珍惜。
那些真正渴望被爱的人珍重情爱,却自此一生,从未如愿,而那些已经得到情爱的人,却弃如敝屣,肆意挥霍。
寒止站在阴仄的光影里,满目恹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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