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璎彻底冷下声。
“到底是我这些年,眼浑心浊了。”
女人淡定道:“时璎,你可不糊涂,你多疑得很,你这二十六年,恐怕从未完全相信过我吧。”
她意有所指,话里有话。
我二十六年都得不到时璎的信任,你寒止才认识她不到一年,你凭什么得到她的信任?
寒止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没听懂女人的挑拨。
时璎抓紧了手中的长剑,“是啊,我怎会信任一个日日殴打我,时时辱骂我的人呢?”
见两人彻底撕破了脸皮,戒真心中大痛,想要说什么,却被寒止截了下来。
“戒真前辈,您还是小心为妙,他们都已经不是折松派的弟子了。”寒止的视线淡漠地逡巡过女人身后的弟子,“这些全是她的药人傀儡。”
那日去药阁,寒止就起了疑心,四下有人,她却没感受到活人之气,太诡异了。
“你把其他活人都关起来了吧,怕日后有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这位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我猜,你打算明抢,然后把一切都嫁祸到时璎身上。”
寒止声音有些虚弱,但气势丝毫不减。
“哈哈哈——”
女人拍手称绝,“都说这皇城里太子爷最难做,我看啊,这赤阴宗少主也不好做,这般敏锐,想来没少算计你爹的教主之位吧。”
寒止轻轻皱眉。
这人当真擅挑拨。
太子与皇位,少主与教主全都在隐喻她和时璎的师徒关系。
“寒止这个小孽障也敢算计她老子?”
一道雄浑的男声透过人群,戒真心里一惊,他倏然转过眼,只见寒无恤走上了山顶。
他手里牵着一段绳子,长绳上绑了一群羞愤难堪的弟子。
“老五!”
寒无恤走到戒真跟前,大笑着张开了双臂,似要同他拥抱。
“大师兄!哈哈哈!”
戒真板着脸,不与他亲近,“你怎么来了?”
寒无恤也不觉得难堪,他垂下双臂,吊儿郎当地扯了扯手中的绳子。
“今日是阿荼的忌日,我一个人呆着烦闷,回来瞧瞧,不可以吗?”
寒无恤笑着,但眉眼间尽是沉郁之气,曾经意气风发的翩然少年如今也有了白发。
戒真唯剩沉默。
被寒无恤拽倒的弟子们挣扎两下爬不起来。
寒无恤嗤笑,“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斜眼瞟了瞟脸色青黑的女人,明知故问。
“这么大的阵仗,师妹是要夺掌门之位啊?你把他们关在山脚下,是怕他们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腌臜事,坏了你的德行?”
女人面不改色,实则快气疯了,她根本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寒无恤来。
寒无恤又说:“倒是我坏了你的好事,不若这样吧,我把他们都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你篡夺掌门之位了。”
被捆住的折松派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醒来就被关在一铁制的巨笼中,几次尝试都无法撼动铁栏分毫。
后来还是寒无恤打碎了笼锁,又将他们像捆牲口一样捆上了山。
他方才那番话分明就是在说,女人意在夺位,所以才将他们抓起来,如今这般情形,岂不是性命不保……
人群骤然沸腾,胆小的甚至埋头发抖。
被捆在最前面的少女率先撑起身,她回头厉声说:“掌门还在,你们怕什么?入门第一日你们都摸过“清正”二字,折松派从始至终都是清明正派,祖师德训你们都喂了狗!贪生怕死,就守不住武林正道,有骨气的都给我站起来!”
寒止一眼就认出这孩子正是那日为她仗义执言的晚渡。
晚渡回过头,毫不畏惧地看着寒无恤。
寒无恤抬手就是一掌,气劲掠过晚渡的身侧,只削掉了一根长发。
“还是有良才嘛。”寒无恤见她连眼都不眨,又想到了寒止。
他不经意扯了扯唇角,一双三白眼中有笑意闪过。
晚渡暗暗运气,想要挣开这牛筋缠裹的长绳。
“寒无恤,你就是个疯子。”
女人咬牙说,但她今日也是有备而来。
在没有《百秘籍》的情况下,她还原了制作药人的古方,所有人都说这是无稽之谈,可她做到了。
她今日带了足够多的药人,大不了,就把在场的百余人,全都杀掉。
女人的眼神愈发癫狂。
“阿荼死了,我就疯了呀,师妹,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疯子吗?你一年前来找我,说要算计时璎的时候,不就见到我发疯了吗?”
寒无恤把这话完完整整地说出口,声音之洪亮,就连挤在院墙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静了一瞬,又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
他没转身,只是扭过脑袋,视线短暂地晃了寒止一眼,最终落在时璎身上。 ', '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