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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甜口,已经不是秘密了。
老太又掏出一袋五颜六色的糖豆,她压低声音说:“你姨母专门给你买的,但她不好意思自己拿给你。”
寒止哈哈一笑,她歪过脑袋,恰好对上了黎蘼望过来的小眼神。
又是四目相对,这一次,寒止大声道:“多谢姨母。”
黎蘼摸了摸鼻头,淡淡“嗯”了一声,就火速“逃跑”了。
“还是这么变扭,没办法。”
老太毫不掩饰地摇了摇头。
寒止小口吃着糖人,“姨母不擅长表达感情吧,但她心是好的,我明白。”
她主动挽过老太的手,“但我还是和祖母最亲了。”
这话说得大声,老太眼珠一转,就明白了。
她也大声道:“不跟她亲,跟祖母亲。”
躲在假山后的黎蘼险些冲出来,但是她转念一想,及时刹住了脚。
寒止进步飞快,先前丢失的内劲短短几日竟然就重新炼出了三成,她本就是有武功底子的人,黎蘼不懂匿息,自知早就被这孩子发现了。
她笑里都是宠溺。
这孩子鬼机灵……
祖孙俩低低笑,过了须臾,寒止说:“爱偷听的姨母走了。”
“我们不带她玩。”老太牵着她,走到一颗百年巨树边坐下。
即使是腊月,凰药谷的风依旧很禾煦,寒止静静感受着拂过脸颊的柔风。
太久没这么松弛过了。
“这剑用得顺手吗?若是不趁手,改日祖母叫人来给你重新打一把。”
寒止摇摇头,“我不挑剑的。”
“这么厉害?”老太捏了捏她的脸,“我的乖孙女这么厉害啊!”
寒止有些羞,声如蚊吟,“没有……”
“凰药谷就这一把剑,你娘亲从前就爱捣鼓这些,我呢,年轻的时候固执啊,我想让她们继承我的衣钵,就不许她练剑,谁知道,你姨母把你太祖母传给我的镯子当了,给你娘亲打了这把剑。”
寒止端详着这把长剑,水铁剑锋,嵌玉暖柄,也称得上是宝贝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又把镯子赎回来了,然后把你姨母拎起来狠狠打了一顿,这小兔崽子趁我睡着了,把茶壶里的凉茶换成了墨醋,我早晨起来,昏昏沉沉的,险些呛出个好歹来。”
老太断断续续地说,也像是忆起了往事,目光变得柔和又幽远。
寒止没想到看起来严肃正经的姨母,曾经会做这种事。
“我当年很在意你太祖父留下的基业,我想让凰药谷成为江湖用药制毒最厉害的门派,尽管生了她们两姐妹,我也没怎么管,大部分时间也是在钻研配方,种养药材,你祖父也去得早,她们两姐妹才是最亲近的。”
老太说到这里,顿了顿。
“后来阿荼非要出谷,一门心思要去外边习武,阿蘼为了她小妹,答应了要继承我的衣钵,我也不好再拦,就放她去了,两姐妹这一别,就是十几年,她中途带着你爹回来过一次,被阿蘼打出了门,因为寒无恤那时候长得实在像是那蛊惑人心的小面首。”
寒止听到“折松派”三个字,忽然攥紧了手,老太没有发觉她的异常,接着回忆。
“二十三年前的一天夜里,阿荼大着肚子回来了,她神志不清,嘴里只念叨着一个名字,寒无恤。我那时正在闭关,阿蘼想将她带回来,可她不愿意,再一跑就没了影。”
老太抓过寒止的手握在掌心里,“阿蘼没想到,那就是两姐妹见的最后一面,你娘惨死,我们就想着找你,可是找到你娘的尸体时,只看到半截断指和一件男人的衣裳,没看到你。”
寒止隐约记得寒无恤右手小指是残缺的。
“孩子,寒无恤待你不好,他待你娘……”
老太说到一半又止住了。
寒止应该也不清楚吧……
不料寒止却接了话茬。
“他应该很爱娘亲,他这二十三年再没有娶妻,甚至都不近女色,我去过他的房间,里面挂满了娘亲的画像,他待我不好,就是觉得娘亲生我伤了元气,是我害死了娘亲,后来他又听人挑唆,说我不是他的亲骨肉,他相信了,把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却还是一直对娘亲念念不忘。”
寒止心绪很复杂。
当年的事情,她知道八成。
许久以前,就有人提出九岳三十六派合一,而她的娘亲是最先站出来反对这件事的人,以她为首的青年才俊组成了一个反盟帮派,为了维正武林而奔走奋斗。
后来他们遭遇追杀,娘亲遇害时,寒无恤拼死保护,可双拳难敌四手,爱人重伤,就在他眼前断气,追杀的人步步紧逼,他没机会将爱人的尸体带走,只能将幼女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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