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请让开。”医护人员将担架展开放在一边。

顾呈衍却充耳不闻，如果有人蹲下来，就会看到顾呈衍泛红的眼圈。

“吴水水！”

“不醒是不是！信不信明天老子就去追别人！”

此刻的顾呈衍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他眼前，只有这个随他动作而动，任他摆布的姑娘。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飞扬跋扈又满眼傲娇的跟他讲条件。

明明上午还跟他通电话，装作高冷的语气说“要保持距离”。

“以后我跟你保持距离，你醒来好不好？”

“我都依你，你说什么是什么。”

几名医护人员手足无措的看着这场景，上手也不是，不上手也不是。

心肺复苏已经做了五六分钟，但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止是顾呈衍，周围所有人都开始担忧起来。

安迪跪坐在一旁，怀里死死抱着剧本，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水水姐！怎么办！黎迦哥怎么办！”

小丫头哭的梨花带雨，甚至有几个胆子小的化妆师也被吓哭了。

活生生的人在她们眼前……没了，谁会不怕呢。

“都给老子闭嘴！”顾呈衍呼吸不稳，但依旧怒骂，“谁再哭把你们嘴缝上！”

顾呈衍嘴上这么说着，但没人发现，混合着他身上水滴一起掉落的，还有一滴特别的滚烫的眼泪。

那滴泪，掉落在女孩的额头上，却没人发现。

时间像是被拉长到一个世纪那么久，静谧无声。

棚内的灯光柔和的亮，在男人的头顶。

“水水……”

“醒过来求你了……”

男人的声音显然已经变了调。

所有人都不再抱希望，心肺复苏能醒来，早就醒了。

戈成捏紧了手机，赶紧太阳穴突突的疼。

完了，搞不好，戈家也完了。

就在这时，静谧的环境里，地上久久没有生息的女孩忽然发出细微的声音。

“咳……”

随之而来的，是她弓着身子从口中吐出一口水的场景。

像是被按下了‘继续’按钮，场内一片哗然的喧呼声。

顾呈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

吴水水接连吐出好几口水慢慢睁眼，头顶的光有些刺眼，她拧着眉眨动被水粘在一起的睫毛。

视线之内，身上的男人脸廓变的清晰，他眼圈通红，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这张脸，很熟悉，和那副陌生的画面渐渐重合。

“阿衍……”

此刻的她，一切言语随心。

阿衍这个称呼，她从未叫过，但此刻却又这么自然。

顾呈衍几乎喜极而泣，他赶紧将人扶起，小心抱在怀里，“水水！醒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