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用尽全部毅力，才没有立即答应阿正的请求。

这件事，应该由意暖亲自来决定。

她若是想要冯琳的命，想要她舅舅一家的命，也就是须臾之间的事。

她若是想要亲手报仇，他也自然会陪她一起。

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起将刀锋插入仇人的心脏中。

这种失去至亲撕心裂肺的滋味。他知道，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还有仇人在。有这一股心劲儿，只怕她还能挺过去。

他实在是害怕，若是轻易便将仇人结果，她没了牵挂，会就这样心碎而去。

果然，当初的一念之差，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

霍凌夜看着林意暖眼中燃起的火焰，唇边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弧度稍纵即逝。即便是离的如此之近，林意暖也没有发现。

“霍凌夜，我要报仇。”

“我要冯琳一家，家财散尽。痛苦潦倒的过完一生。”

林意暖一字一顿的道。

“好，好。”

“放心，有我陪着你呢。”

霍凌夜声音轻柔的道，将林意暖拥入了怀中。

得到霍凌夜的承诺后，她僵硬的身体放柔了些，疲惫的依偎着他的胸膛。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嗤”了一声，像是强行抑制住了一声抽泣。

“哭吧，哭过就好了。”

霍凌夜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发顶，喃喃的道。

林意暖再也压抑不住，扑在他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病房外，苏倾倾无声的捂住嘴，靠着墙滑坐在地，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