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进去后,宿水蓉却退了出去。
顾纵英转头,看到眼中满是悲痛的宿水蓉站在门外,慢慢地合上了门。
点燃了好几根烛火的房间被映照的格外明亮,桌子的一角上一个精致的香炉燃着香,从中散溢出一种药味的药香。
“我很高兴……在这最后一刻,竟然还能见到你。”
虚弱的女声从床头悠悠传来。
顾纵英注意到许逸濯在进门后产生了恐惧一般,有些难以迈步。
许逸濯就这么站在与床上妇人相隔五步之外,定定而立。
顾纵英先一步走到了床头,蹲下身,双手趴在床边,乖乖地打了声招呼:“叶伯母。”
穿着一身素衣的妇人向他露出一个温柔如水的笑,她张了张口,过了一阵才好不容易从病痛中缓过来一般,对顾纵英道:“顾贤侄,我这个弟子脾气古怪……以后如若他做错了事,或许是无心之失,也或许有什么苦衷。他这人,心里有很多苦,却总是不说,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怪他……他,说不定在背后……偷偷哭过哩……”
说到许逸濯,叶和璧的脸上竟有了些许生机,死气沉沉的声调也变得鲜活起来。然而这样的话,就像是将许逸濯交托到顾纵英手中一般。
顾纵英有些惊讶,心想难不成叶和璧看出了什么,而且叶和璧说的确定是许逸濯?在他看来许逸濯的性格可一点都谈不上古怪二字。
而叶和璧说完话后,目光穿过了顾纵英的头顶,看向了站在他背后的白衣剑客。
钱恒本有千言万语,最终,当他与叶和璧的视线对上时,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和璧的眸光柔软而绵长,一滴清泪从她有些恍惚的眼中滴落。
她似乎从许逸濯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苦痛、悲伤、幸运和决意一一在她眼前闪过。
叶和璧从小无父无母,脸上从生下来就长了一块覆盖整张脸一大半的硕大毒疮。她从记事开始,就被一名老医者收留,也至此成了老医者的徒弟,也是从记事开始,体弱多病的她在知道世间有美丑之分后,便一直都用斗笠遮着自己的容颜。
老医者逝世之前弥留之际,叶和璧刚到金钗之年,突然被告知自己脸上的毒疮是从娘胎里带出的一种剧毒,凝聚在脸上形成了这一片丑陋的模样。而老医者常年用珍贵的药材调理她的身体,可即便如此,也改不了她在花信年华便会凋零的生命。
老医者给这种无名之毒取了个名字,叫“花信桃花瘴”,只因叶和璧脸上的毒疮乍看之下确实很像一朵桃花,只不过桃花是粉嫩而美丽的物什,她脸上的确实丑陋到极致的黑色毒疮。
她也从之得知,原来老医者整日给她喝得苦东西是为了给她续命。
可她偏不信命。
在老医者逝世后,叶和璧下定决心为自己逆天改命。
她离开了老医者的居所,决定足踏万里山河,势必要找到花信桃花瘴究竟是何种毒,又究竟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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