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滢滢的脑海里千回百转,转过许多念头,一些谜团解开了,但是更多的谜团涌了出来。
上官滢滢怔怔地仰头看着义兄岿然不动的身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觉得自己今后再也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义兄就是最懂她的那个人,对于她的一切,义兄如数家珍。
上官滢滢跪坐在义兄脚边,靠在义兄腿上,终于痛哭失声。
为了前世大小姐所有的憋屈和遗憾、痛苦和挣扎,她哭得撕心裂肺,所有一切都在她的哭声里得到了宣泄。
义兄一动不动坐在石凳上,并没有低头看她。
一只手犹豫了很久,才轻轻落在她的秀发上。
义兄的手并没有动,但是上官滢滢可以感受到他手掌的热度。火辣辣的,如同夏日烈阳一样炙烤着她的头顶,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热,只觉得温暖,觉得可靠……
“好了,好了,别哭了……”过了许久,义兄才轻声哄着上官滢滢。
好像是第一次哄人,有种手足无措的局促感,无所不能的义兄居然有这样囧迫的时候……
上官滢滢心中积郁尽去,忍不住又想笑。
义兄这时突然垂眸,看见上官滢滢哭得发红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道:“我以为,你是对司徒炀倾情根深种,非他不嫁……”
“义兄何出此言?”上官滢滢一愣,完全没有料到义兄居然会这样说她和司徒炀倾,“没有的事儿,义兄想错了。”
义兄依然垂着眼眸,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上官滢滢想了想,觉得自己能够体会义兄的意思。
义兄如果和她一样,也是隔世重生,那么他应该知道她上一世等了司徒炀倾十年,等到二十二岁死的时候都没有退亲……
“不,不是这样……”上官滢滢用帕子在脸上擦了擦,给义兄解释:“我那时候本就是无所谓。他愿意娶,我就嫁,毕竟是我娘给我定的亲事。”顿了顿,又道:“他若是不想娶,我就不嫁,仅此而已,顺其自然。”
她也不想嫁人。
有永兴侯府的这个婚约拖着,她还可以逃避她爹和继母给她找别的男人。
所以上官滢滢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过任何不满的意思。
可能因为这样,让很多人误会了,包括她上一世的几个丫鬟彩桑和小橘、小桃,她们都为她不值,以为她是非司徒炀倾不嫁,而司徒炀倾辜负了她……
其实上官滢滢的上一世,对任何男人都没有非嫁不可的心思。
当然,也不懂什么叫情根深种,?前世今生,她都对这种感情很陌生。
“他不想娶?他为什么不想娶?凭什么不想娶?”义兄父若无其事移开手,拢到袖子里面,紧紧握起了拳头。
早知道,他该再狠一点揍司徒炀倾……
上官滢滢一点都不在乎,她笑着靠坐在义兄的腿边,眯着眼睛看着夜空里的繁星点点,细声细气地道:“我一个商户之女,怎么高攀得上大名鼎鼎的永兴侯府?——他想娶我才怪……”
上一世,司徒炀倾比这一世要沉默寡言,而且对她也不如这一世熟悉热络。
且上一世的上官滢滢对于那种状态其实很满意,并无抱怨。
而这一世的上官滢滢对偏执迫人的司徒炀倾很是反感,甚至比对上一世那个让她等了十年的司徒炀倾还要反感……
想起司徒炀倾的紧迫盯人,上官滢滢揉了揉太阳穴,很是头疼。
上一次送来监视她的两个婆子,被冯嘉靖出面给打发了,司徒炀倾大概不会怪到她头上。但是如果司徒炀倾还不死心,再送两个婆子过来怎么办?
总不能又让冯嘉靖打发吧?那样司徒炀倾还真要生疑了……
上官滢滢想起冯嘉靖,马上就想到冯嘉靖要教小辰念书的事儿,笑着回头道:“对了,义兄,小辰的病好多了,冯侍郎答应要教小辰念书呢!”
“哦?”义兄到底看不惯上官滢滢光着双足的样子,终于伸出胳膊,将她抱了起来放到石凳上。
“那你可以放心了,小辰以后应该学业有成,说不定还能光宗耀祖。”
上官滢滢笑得双眸弯成一轮月牙,“承您吉言,我都不敢想呢!”
……
等第二天上官滢滢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鼻塞声重,头晕目眩,定是昨晚光脚丫着凉了……
她也没有声张,自己开了个方子,让彩桑抓药煎来与她吃,上官景辰很是乖巧地守在她的长榻边上,读书习字,很是自觉。
上官飘香过来看他们,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
“二姐。”上官景辰放下毛笔,彬彬有礼地与她行礼打招呼。
“小辰,真乖!你在写什么啊?可不可以给二姐瞧瞧?”上官飘香笑着走过去,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当小辰是三岁大刚学说话的孩子。
上官滢滢皱了皱眉,有气无力地道:“小辰,去给姐姐拿蜜饯吃,这药太苦了,吃着嘴里都是苦味儿。”
上官景辰忙应了一声,出去与她拿食盒。
上官飘香见小辰行事说话跟往日完全不同,竟是跟正常孩童一般无二,心中也是暗暗称奇。
……
“娘,小辰好像真的变得正常了。”上官飘香从缘雅堂回来,拧着眉头地对张氏提起了上官景辰的情形。
“一点都不呆傻了,见了我就叫二姐,也不跟以前一样看见别人就躲起来,也不哭了,看上去甚至长高了一些,比我都要高出半个头了。”
上官飘香很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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