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不过两个儿郎,就指望着传宗接代,本来想进士及第光耀门楣的,谁知,竟要去势,咱大汉传了四十年,几时有过这样的?”
“成何体统?”
“钱兄还有两子,我却只有一个宝贝疙瘩,进士算个甚?还是传宗接代为要!”
士绅们纷纷议论起来,对于皇帝荒唐的举动,大肆谴责,甚至,还准备进献万民书,恳求皇帝收回成命。
结果,最后被劝住,当今的皇帝可年轻气盛,一个不好,倒霉的可是一大片。
因为此次发言得力,李淮甚得南海县各乡绅的看中,尤其是传闻他不顾安危,助唐状头归家之举,更是赢得了不少人的另眼相待。
“这些人都记下来了吗?”等到宴席散去,李淮松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面露不岔的约占半数,不动声色的也不在少数,忧心忡忡的,却有十来位。”仆人轻声说道
“这个名单将有大用,不可马虎!”李淮严声说道。
“是——”
“兴王府士绅皆不动声色,想来定是在观望,明年若是如此,想来死心之人为数不少!”
“与我准备一番厚礼,赠与范家郎君!”
“可是进士及第后又弃官归乡哪那位?”
范棣乘着马车,与那些落第举子一般,匆匆归家而来,脸上并无弃官的忧虑,反而平淡如水,甚至还有一丝解脱一意
这大汉朝廷,一国不过40余年,在位三位皇帝,除了高祖有人君之望,其余两者,望之皆不似人君,且禽兽不如,淫秽宫廷,推行暴政。
某虽想一展抱负,但君亦择臣,臣亦择君,此等暴君,不配我范棣事从。
“二哥儿,回来了!”刚回到家,父亲就端坐在那,开口道。
“孩儿回来了!”范棣有些胆怵。
“说吧,怎么个情况?”父亲板着脸,很是严肃。
随后,范棣就将自己所知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如此看来,那个李淮要么图谋甚大,要么别有居心!”范老爷可是人精,一眼就看穿了李淮的心思。
“此等人物,在这乱世之中甚多,你不可深交!”
“孩儿知晓!”范棣低声应道。
“此次科举,真是一场闹剧,这刘家人,就没有一个省心的,想来,这天下坐不久了,你归来也好,还年轻,省得以后落个背君的罪名!”范老爷感慨了一声,说出来的话,简直是令人心惊胆颤。
“阿耶,您——”范棣有些不可置信。
“中原的皇帝年富力强,虽然手段不免有些激烈,但也是为了昌盛我等儒学,也是情有可原的!”
“岭南之所以在乱世稳定多年,不过是中原太乱,天下人心思定,一统之日不远矣!”范老爷一副看尽天下大势的模样。
“自今日起,你就待在家中,不许乱走,坐看这风云起吧!”
史上第一个被阉割的状头的消息,很快流传到了岭南六十州,感叹者有之,嘲笑者有之,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这岭南,折腾不了许久了。
人心思定并不假,饱受刘氏三代人的暴政折磨,不只是底层的民众,就连稳定地方的士绅们,也对这个朝廷大失所望。
并不是所有人可以忍受耻辱,来获取权力的,那些传家百年的大家族,已经动摇了,改换门庭的心思有些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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