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婕终是变了脸色,尚未发作,宁伯州直接出面将人全部轰走了。
宁伯州可与旁人不同,他的师父,义父,是身负才名却不屑一顾的宁无居老先生,宁无居此人不按常理出牌,性情古怪是出了名的,眼下宁伯州对吴家所说的亲缘礼法不屑一顾,在旁人看来纯属子承父业,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有了吴家人上门闹腾,宁伯州就更有了整日跟着丁婕的理由。
丁婕没了旁人打扰,对手上的生意越发得心应手,直到这日晚上,宁伯州发现她正在收拾行装。
“你要去哪儿?”
丁婕从容道:“手上有一笔生意出了点小问题,我得去桐城走一趟。”
宁伯州愣了一下:“你要去桐城?什么时候出发?”
“今夜。”
丁婕收拾完了,宁伯州还站在那里,她笑了一下,“你来,我有件事情想要与你说。”
宁伯州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丁婕看出他的忐忑,觉得好笑:“过来坐下说。”
两人在桌前坐下。
丁婕把这些时间所有的生意账册都拿出来给他看。
宁伯州不解:“这是何意?”
丁婕笑了笑,温声道:“伯州,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很认真的学做生意,我说的认真,是指心无旁骛,什么都不去想,母亲也好,父亲也好,其他的事情也好,我都没有真正放下过手里的这些事情。”
宁伯州眼神一暗,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抱负,更知道宁老先生虽然看起来不着边际,但其实他对你也有很大的期许。身为男儿,我不觉得只有走仕途才有前程,但我以为,无论男子女子,一定要有自己手头的事业。”
宁伯州垂下眼眸,唇线紧抿。
丁婕握住他的手:“我活了这么多年,如今才真的觉得自己是能办成一两件事情的人。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日子踏实又有趣,是实实在在的活着,而不是像母亲那样,因为姻缘不如意,便将自己的年华全都虚耗在后宅的恩怨里。做生意不必其他,首要一个就是吃苦与周旋,也许还会有许多腌臜事,但说的坦白些,以如今我的情况来说,已经占了极大地便宜。”
宁伯州后头有些发涩,半晌才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丁婕莞尔一笑,说:“我能有如今的底气去做生意,像男人那样奔波走动,是因为我有妹妹支持,更因为我有你。我知你每日陪着我,未必是真的对生意感兴趣,也未必是毫无作为。你只是……心里没有底,总要守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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