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大珝而言自然不是个好消息。
锦甯端着食盒拉开骠骑将军的帅帐,姒琹赟正拿着狼毫立在挂于墙上的巨大舆图前,图画得极其清晰,不止要塞疆土,甚至连城镇小溪都描绘得清清楚楚,可见一斑。
帐篷内的侍卫见了忙作揖,悄悄离开了。
“丞烜。”锦甯挥了挥手让宝念珠忆下去,在他身后的矮几上放下食盒,“我听闻你今日未用早膳。”
“甯儿。”姒琹赟转身叹了口气,放下狼毫,“胜芳还是舜兴去偷偷同你传话了?”
哪用得着传话,她自是一猜便知。
锦甯从食盒中端出银耳莲子羹,汤羹熬得细腻软糯,淡黄的银耳柔软得浮在浓稠的羹中,点缀着几粒半开的莹白莲子,是她今日口馋白嬷嬷特意熬制的,锦甯吃不下,有多的便送了来。
若是在驻扎地的待遇,虽说不比京城王府,却与那驿站酒馆相较半点不差,丫鬟婆子前扑后拥得簇着,膳食也有专门的厨娘备着,若是口挑还能差人自己下小灶,比之京城的浮躁忙碌更是别有安逸风味,左右战火也烧不到驻扎地来。
虽说唯一差的便是不能每日沐浴,锦甯平素里在沐浴上奢侈惯了,可在帐篷里自然没那样的好条件,不过倒是可每日用沾湿了的巾帕拭擦净身,习惯了也算是相差不离了。
不过这样的待遇自然不是人人都有,无非是因为那“权贵”二字。
正一品甯和郡主,纵使人知道了又哪里敢说些什么?这世上阶级比命大,那些甘于位下跪上的人们不是不敢,而是真真正正,由衷而诚心得以为,郡主殿下是至高无上的,那些优待、奢靡都是理所应当的。
更遑论还是个见人便带三分笑,温柔宽和得令人受宠若惊的主子。
皇权的种子在人们心头上深深得扎根埋下,早已在全身上下都发芽,长出枝叶,贯彻进每一丝肉里,每一个角落。
因此敢于挑战权力顶峰威严,甚至威胁动摇到了皇权的姒琹赟,于锦甯看来,着实是个天下难得的人物。
“你昨日没用早膳,前日胃口不佳,今日如何我还不知?”锦甯轻颦着眉,端着温热的银耳羹走至姒琹赟近前,舀了一小勺就着喂他,见他仍无甚食欲便将小碗放下了,“可是蒙古又闹出了什么棘手的?”
便是蒙古现在用的田忌赛马这一招,假以时日定当撑不下去,毕竟人数是有限的,兵力也是稀缺的,若要硬拼硬抗,虽说是恶心了大珝也拖下了一段时间,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必败。
虽说那时身为主帅的姒琹赟面上也不大会好看就是了。
“不过丞烜何须忧心。”锦甯微仰着头宽慰,波光盈盈的眼眸乌亮得像颗西域进贡的黑珍珠,姒琹赟心头软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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