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伶牙俐齿,纵然清乐侯在场,也不敢如此顶撞。
苏禾匍匐跪地,“臣妇该死,请皇上赐罪。”没完没了的敲打,烦不烦!
皇帝深吸口气,“传闻你跟清乐侯素来不睦,之前昭华还向朕请旨让你们和离,没想到你倒是情比金坚,竟然替他开脱。”
“臣妇跟侯爷确实不睦,但这跟开脱没有任何关系。皇上有所不知,侯爷他除了身体不好,这半年来还遭受不少偏激狭隘之人的攻击,他们防不胜防,好几次闯进府中害的侯爷差点丢了性命,但他大度没有追究而已。他与臣妇诸多不合,但并不代表他是个坏人,他心中有家国大义,一直在承受并弥补许家的过错。
皇上心怀仁义,宽宏大量赦免他,他也曾想替朝廷出份力弥补许家过错,可无论他做什么,百姓都认为他狼子野心,到最后积郁成疾借酒消愁,任由污名背身却无力辩驳。”
皇帝算是见识了苏禾的嘴,这不是指槡骂槐么?说他不仁不义!
要是平日赐死也不为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嘴皮不讨喜,但救了瑜妃母子是不争的事实,不急于卸磨杀驴,再说现在处死这对夫妻不正着了他人的道。
皇帝睨了她一眼,“清乐侯遇袭之事,朕命衙门着手去查,届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至于鼠疫的源凶,虽说是空穴来风,但许戈贵为侯门贵勋却连破除谣言的能力都没有,任由流言中伤污蔑而不力证清白,岂不有损朝廷颜面,让百姓如何看待满堂朝野?”
“皇上所言甚是,不过鼠疫发生太快而侯爷又病倒了,臣妇一时慌乱擅自揣测侯爷心思言语有失,还请皇上治罪。”
皇帝冷笑。
“皇上,侯爷是无辜的。”苏禾突然请命,“疫病当前,臣妇虽为女流但也是医者,愿尽绵薄之力救治病人。若能遏制京都鼠疫,也算洗清侯爷的冤屈,请皇上成全。”
太医署医官面面相觑,她不过一界女流,何德何能敢向皇帝请命?
皇帝倒是来了兴趣,“清乐侯夫人敢出此言,想必已有治疫之策?”
“臣妇心中确有策略,但还不够清晰,需要跟贺老师父再商议。”
“太医署医官都在,你有策略大可直说。”
得了允许,苏禾不再客气,“臣妇请命以康平街到福永街为界,交由悬壶医馆负责医治,京兆尹衙门派兵执勤。”
三街九坊,足足有四万余人,所有的居民足不出户,在家灭鼠灭蟑螂清理污水渠,由衙门派兵到各街坊市口把守,三天运送一次粮食。
太医署众臣员再也忍不住,“荒谬,康平街到福永街过半是贫民,他们余粮不足数日,你让数万人足不出户,朝廷哪来那么多粮食供应?”
“自有记载以来,鼠疫十室九空,到底是粮食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苏禾说这话不针对谁,“清乐侯在福永街,臣妇跟侯爷愿意捐过家财折五千两白银出来购买粮食跟药材,还请户部能拨些粮食应急,若到最后实在不行,征缴三街的商铺粮食,待鼠疫平息后再做相对补偿?”
散财消灾?她倒是聪明,也不想想那些钱财还是皇帝赏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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