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宫,她就要召刑部来问问,案子到底查得怎么样了。
她是个皇帝。就算在现代的十七年搅合了她先前几十载的世界观,她也清楚这个位置是不能被感情左右的。
她总有些东西要割舍,感情是其中最不值钱的一样。
——和天下比起来,感情算什么?男人算什么?再说天底下的好男人那么多,没了楚倾,还有成千上万的男人供她挑。后宫这几个不能让她满意,她还可以一直挑下去,总会再有个让她喜欢的人的。
这份心思将虞锦起伏不定的情绪压制住,让她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一分分冷静下来。
是了,她很清楚该怎么办。这一切必须了结,最好不要再拖了,愈拖愈是夜长梦多。
嗯,等回了宫,她立刻召刑部来问话。然后便依律定罪,该问斩的问斩,该流放的流放。
至于回宫之前的这阵子……
她的私心又鬼鬼祟祟地怂恿起她来。
虞锦翻成平躺,望着在漆黑里模模糊糊的帐顶,觉得这阵子随心所欲一点倒也无妨。
前前后后算起来,也不会再在围场待多少天了。她可以允许自己再平和地与他待一阵子,就当给他一个好聚好散,也给自己一个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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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宗亲与百官照例都去围猎。女皇兴致也不错,大半日下来猎得了不少东西,飞禽走兽都有。
这么多的东西,自己吃是吃不完的,她也不差这口野味。于是便吩咐宫人往下分一分,赏给宗亲与重臣。
这样的事通常都是邺风去办,邺风这人心细,总能安排得宜。
但这回,她在揭开帐帘间脚下顿了顿,侧首看了眼已堆在帐子旁的那些猎物,眸色深沉了几分。
“挑两只兔子出来吧。”她最终开了口,又转身出了帐,“朕去看看元君。”
昨晚想通的事情,让她心里更坦然了点,兼有几分失落,因为这个人她总归是要割舍掉的,让事情变得伤感。
不远处的帐后,楚休正坐在小木凳上,歪头看着兄长,直打哈欠。
他就不懂这马有什么好玩的,兄长一早上起来就给它刷毛,然后就是喂食,专心致志地忙到现在。
也没见马怎么理他啊。
他心下揶揄着,就见楚倾又抓了把草料,饶有兴味地亲手喂给它吃。
楚休又扯了个哈欠,心道兄长确是有点怪的。不仅是家里的长辈不高兴他这样,就连他这个与他最亲近的弟弟,其实很多时候也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偶尔也会想,如果兄长不这么古怪,在宫里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毕竟长了张谁都不得不说好看的脸,就连陛下看着他这张脸的时候,都常有几分欣赏。
可就为他这个脾气……看看,昨天还又让陛下不高兴了一阵。
楚休心里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咂着嘴四顾,遥遥走来之人令他突然一震,就要起身见礼。
虞锦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又只好僵硬地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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