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人,你何苦这样为难我,又为难你自个?你明明知道,我与他,压根就不可能再在一处了。”茹云叹息了一声,她并不害怕这所谓溶蚀的粉末,她本就不愿苟活于世,大不了一个“死”字罢了。
“住嘴!”芳嬛一面拧开盖子,一面狰狞笑道:“沈茹云,你就省省力气吧,我总是要你晓得,什么是蚀骨的滋味。秋白曾对外界说,他此生只娶一位妻子,以扬正风。我先你两年入府,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早就被抬了正,成了陶家的少奶奶,又岂会如此费尽心思求而不得?我同秋白到底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情分,哪里是旁人比得了的!”
“你以为我很想要进府做什么少奶奶么?呵,这陶家我唯恐避之不及,若不是为了我的父亲,为了沈家,我又岂会委身于那陶秋白。”茹云苦笑了一声。
芳嬛冷哼道:“你这个朝秦暮楚的女人,明明心下挂念着柳斯年,却还要勾引秋白,简直是罪无可恕!我要是你,就早早地自我了结,同那柳斯年一道去了。可见,你还是个贪生怕死,恋慕荣华之人!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可以得到秋白的爱?至始至终,一心一意守在他身旁的人,只有我呀!”
芳嬛一面说,一面就掐住了茹云的下颌,而后强灌了那罐白色粉末下去。
“咳!咳!”茹云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那些白粉,一道跟着咽了下去。初时,她只觉得味道十分苦凉,不消片刻,她便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跟着酸软了起来,整个人不自禁地打着冷颤,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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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笛呜地鸣叫了一声,这是离开上海的最后一列火车。各种逃难的人拖家带口,各个都拿着大箱、小箱,如潮水般涌上来了。
茹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双手帮着,扔在一节车厢里头,这里拥堵了许多逃难的人,密密麻麻的将整个车厢都给塞满了。
茹云定了定神,这才反应过来,她被芳嬛下了药,如今又扔到了南下的火车上,只怕是要她自生自灭的意思了。
照着惯例,当火车第三次汽笛鸣叫声起,黑烟滚滚的时候,车头开始发出嘈杂的响声,这是马上要出发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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