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最乖了。”他看着她笑了笑,回过头去。
她抿了抿唇,藏起眼角眉梢的甜蜜,故作不悦地回呛说:“作甚么,讲临终遗言?”
“就当是吧。”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令人怀疑他是认真的。
李琊倾身,想去瞧他的表情,的士却在此时停泊。
叶钊没有催她下车,在司机师傅来回打量他们好几次后,他终于开口,“拜拜。”
她“嘁”了一声,说着“拜拜就拜拜”,推门下车。
的士扬长而去,她在路边停驻,直到车影不见,才回到茶楼。
李铃兰依旧坐在牌桌子上,好像打一辈子麻将也不会腻。
李琊和她打了照面,习惯性地走上台阶,才想起阁楼用来放杂物了,便去了吧台后面的员工间。
木质沙发上躺着一位杂工,他一手撑在脑后,一手举着手机,似乎在看小说。察觉到有人进来,他转头去看,“饿了,想吃东西?”
李琊摇头,“不用了,你休息吧。”
不知何故,合上房门的时候,她留心地多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布置。
多年前,李琊在这儿撞见唐靳和李铃兰亲昵,门已大敞开,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别过脸去唤了一声“叔叔好”。
唐靳说:“你这幺儿乖。”
李铃兰接话道:“别人都说儿随舅舅,女儿随姑姑,有福。”
李琊点点头,“你们慢慢聊。”
李铃兰却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留她说话。
李琊一向抵触李铃兰的这些男人们,坐在长沙发的扶手旁,离他们有些距离,亦垂着头心不在焉的回话。
唐靳说:“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下巴要抬起来,像白天鹅。”
这会儿记起来,李琊觉得尤其可笑,低骂道:“闯你妈个鬼的白天鹅。”
李琊找董婆婆要了干净的被单,走去阁楼。
房间的家具仅剩一张床,靠墙的地面堆满了纸箱,门边和床尾中间摆着一摞,放在最上层的箱子敞开着。她绕着走过去,不经意朝箱子里瞥去,看见一盒盒码得整整齐齐的安全套。不是超市里常见的品牌,看起来有些劣质,估计是“茶楼”“理发店”“洗浴会所”专用。
好在董婆婆隔三差五就会将阁楼打扫一番,虽然堆了不少杂物,但还算干净整洁。
李琊胡乱铺好床单,抱着薄被倒下去,昏沉入睡。
*
窗台上的盆景只有枝叶,茶花早就凋谢。
台灯照亮方寸之地,电脑屏幕的光映照男人的脸庞。叶钊查看了编辑发来的邮件里写着的截稿日期,打开空白的文档,敲打起键盘。
电风扇随
着转动,发出哐嘡哐嘡的声音。
叶钊掸了掸烟灰,转身拧上开关,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能听见楼外的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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