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安神色温柔,从旁轻声道:“表哥从未怪过你,谢明仪的母亲是宁国公府的养女,名义上便是我的母妃的义妹。七年前谢家出事,父皇震怒,人人自危。宁国府和我母妃为求自保,闭口不提养女一事,甚至将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了,谢明仪恨的是这个。”
赵泠默然,对七年前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唯一知晓的便是,风光无两的谢家骤息之间垮台,谢拂跪行出京,闹得整个京城腥风血雨。
即使现在提起来,怕是有不少人心里发怵。尤其是谢明仪转瞬之间成了个万恶权臣。
“不提这个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赵泠点头:“还好,老毛病了,天气稍微差点,我就偏头痛。以前太医都快把公主府的门槛踏平了,也没医好,恐怕这个毛病要跟我一辈子了。”
顿了顿她苦笑着问萧子安:“听我母妃说,我这个也不是自小就有的,还说什么都怪表哥,一直以来我都没好意思问。既然表哥提了,那我便问一问?”
萧子安神色一凝,迟疑了。他不甚想提起来以前在颍州发生的种种,更何况阿泠早就不记得了,忘记了几个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更忘了和那个人的过往。
既瞒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瞒一辈子。反正他一定会把赵泠从谢明仪的手里抢回来,于是抱歉道:“说起来都怪我,小时候我带你去冰面上玩,没留神脚下冰碎了,你就当着我的面掉了进去。自那以后就落了点病根。”
他满脸宠溺地伸手摸了摸赵泠的头,轻声道:“对不起啊,从小就害你受苦,长大了,居然还护不住你。”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阿娘生前不待见你。”
赵泠了然,未曾深究,刚好马车已经停在一处酒楼前,三人便下了马车。这酒楼不是谢明仪先前来过的地方,一楼大堂人满为患,遂直接上了二楼雅间。
店小二将人引了来,又上下几趟,送了酒水吃食。屋里明亮干净,一轮半月形的窗口尤其显眼,推开一瞧,对面竟是京城有名的河道。
“现在是白天,没什么可看的。若是晚上来,会有很多画舫。到处都悬着彩色灯笼,人坐在这里,伸手就能摸到上面垂下来的彩带。”
萧子安解释道,未让侍卫跟随,三个人也不讲究什么规矩体统,坐下来便是饮酒吃肉。
赵泠自小便很得宠爱,晋阳长公主从未打压过她的天性,女子三从四德,以夫为天之类言语,也甚少拿出来说道。又自小同萧子安亲近,喜欢猎奇,遂酒量还算不错。
阿瑶更不用说了,以前体弱多病,后来养好了,赵泠为了让她根骨强健,不仅督促她学武功,连带着教她喝酒。
三人正谈天说地,自二楼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公子哥笑闹着上了楼,一见萧子安皆是一愣,纷纷拱手见礼,其中一人神色冷冽,剑眉星目,穿着一身玄衣,在几个公子哥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十分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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