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哥哥,上次在你家,我听伯母说,你小时候学骑车,被一辆大卡车辗轧过去,把她都吓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完早饭回来,肖尧买了扑克,三坐到床上准备玩牌,周薇爱突然问起这事。
“没啥,玩牌,我们三人就玩七、鬼、二、五、三。”
这是扑克的一种玩法,每人先抓七张牌,按照上面的顺序,小七最大,小三最小,其他大小不变。小三也大于不再顺序之类的其它牌,只可单出或者一对。
抓齐七张牌,手上牌最小先出,在出牌后,打出几张,在无人压住时,先期补齐几张,余下两人,按顺序补齐,直到一副扑克五十四张牌补完,谁先出完手里牌,谁胜。
只有同时凑齐七、鬼、二、五、三,五张牌才是最大,可以同时出手,一样的五张牌,互不相压。在游戏中,很讲究出牌技巧,每次都是肖尧赢。
“不玩这个了,手都冻冰冷的。肖尧哥哥,你还是给我们讲讲你小时候学车的事吧。”
肖尧见袁鸢也投来期许的目光,他干笑两声。
“好吧,反正没事,跟你们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周薇爱和袁鸢一听有门,赶紧往床头靠靠,把身体坐舒服了,做出认真聆听的姿势。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在被打倒技术权威的口号下,给勒令下放到农村……”
按照当时工人宣传办公室的要求,是要把肖尧一家,下放到煤矿挖煤的。只因为那个工宣办的主任,在单位和肖父共同建造一项工程时,不懂装懂,瞎指挥。
肖父是当时主管结构的技术员,眼见按照主任的做法,会留下重大安全隐患,主任还蛮不讲理的要肖父离开工地,扬言工人阶级当家做主,像肖父这样技术至上的人,就要被打倒。
“打倒技术权威”是当时十分流行的口号,肖父解释半天,都是对牛弹琴,再遭到谩骂和忍无可忍之下,先把推搡他的主任打倒在地。
恼羞成怒的工宣办主任,气急败坏,回到单位,就勒令肖父下放到煤矿劳动改造。
肖父不愿到煤矿,一再坚持不走,最后厂长出面调解,按照肖父的意愿,下放到老家农村劳动改造。
哪一年也是冬天,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单位用一辆解放车,把肖尧一家人送到老家。
刚到农村老家,没有住处,肖父不愿去叨扰穷困到极点的乡民,直接要求住进生产队的牛屋。
就这样,肖尧一家,在农村呆了一年多,完全是饥寒交迫中度过。肖父不会做田,只得带上一些小工具,走村串户,为大家修锁配钥匙,换取点滴粮食,用来养家糊口。
后来,生产队长觉得肖父在农村这样下去,一家人生活难以为计。生产队也负担不起,全村很多家庭,在青黄不接时都吃菜咽康,自身难保,哪有余粮接济肖尧一家?
队长授意肖父带着全家偷偷回城,他这里绝对不会有人举报,一年回村几趟报到就行。
肖父听从队长的安排,举家回城,到肖尧母亲家,把幼小的肖尧丢在郊区蔬菜队,带着肖玉到远郊农村隐居下来。也就在那个时候,肖尧接受了他三叔不定期的指导,开始了武术的练习。
肖父原是省城建筑队的十几人之一,属于早期的建筑工人,他又有结构技术上的优势,就躲在工地上,做起了最早一代的黑包工。
肖尧也就是从那时起,一直到读小学二年级,都是在外婆家度过。到小学三年级了,村子里的跟读小学没有三年级,肖父只能把肖尧接回身边,转到市里南门二小就读。
肖尧一家那时,不敢在肖爷爷家居住,也不敢住在肖尧外婆家,怕有熟人看到举报。肖父就在外租房居住,可以说是居无定所,一年半载,就要搬家另住。
“肖尧哥哥,那你是什么时候学车的?”
小爱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肖尧学骑车,没有人扶着教过,他是每次和父亲外出时,都会帮着父亲推车。
推的久了,他就把左脚踩在脚蹬上,慢慢溜一截,这样一来二去越溜越远,掌握住了平衡,他就把右脚,从三角架下伸过去,斜站着骑行。
说道车祸,那是在一个夏天,肖尧一家居住在省城东南角,客车厂对面郢子里。那天,舅舅骑着新买的永久牌自行车来吃饭,肖尧趁着大家喝酒的功夫,早早吃完,偷偷推上新车出来骑着玩。
肖尧先是在村子的打谷场溜了一会,觉得不过瘾,又把车骑上马路,就在他自西向东,往南转弯的时候,后面传来大车的轰鸣声。
肖尧回头一看,满载的大货车已经到了自己的单车后面,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自行车已经被撞倒,他被摔扒在路面上,大货车呼啸着,从他身上轰然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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