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那段时间正在午休,外面的事没有惊动到她,等她起来获悉之后,立即找到小玲房间,生怕肖尧今天才来厂里,又被他爸给打一顿。此时见到儿子安然无恙,才放心离去,
小玲已经再去上班,肖尧一个人无聊,躺在小玲的床上看书。不是说好等她下班,和她一起出去吃饭,肖尧又要去找小唐麻烦了。
经过肖尧这么一闹,小唐也不再拒绝肖尧学打铁。第二天一上班,肖尧就跑来要抡大锤,小唐只好应允。但小铁匠学乖了,只要肖尧在抡大锤,他就离得远远的,绝不靠近。
肖尧才开始抡大锤,小唐很不放心,只让他端着大锤往下砸。小唐也不敢要求肖尧的力度大小,只求他别砸偏了就好。虽然每件烧红的铁块。在肖尧的打砸下,都要多烧好多次,但也只能如此。
可肖尧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他见小铁匠抡大锤,都是甩起来抡圆了往下砸,那姿势在他看来,真是帅呆了、酷毙了。
而小唐只让他端着大锤上下砸,使不上力不说,要多别扭就多别扭。所以,他在自己觉得已经有了准头的情况下,趁着小唐一个不注意,把大锤高高的抡起,从身侧甩出一个正圆,轰然一声奋力砸下。
小唐一见肖尧改变抡大锤的身势,吓得夹起通红的铁件,远离铁墩,只听“噹”的一声脆响,肖尧抡圆的大锤,没有砸在铁墩的平面上,却不偏不倚的砸中了铁墩背侧尖尖的铁耳,
“咵嚓,咕咚。”
生铁铸就的尖尖的铁耳应声断落,可怜兮兮的掉在一堆废铁屑里,发出无声而又强烈的抗议。
肖尧这一锤砸下来,不但他自己傻了,就连小铁匠也看呆了。
小唐师傅砸了几十年,他也抡大锤好几年,谁都没砸到这个尖耳。肖尧才砸半天大锤,在第一次抡圆之下,就砸中尖耳,还生生把尖耳给砸断了,这不得不让小铁匠佩服之至。
“这……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怎么就砸到这里了呢?我这铁墩还怎么用啊?”
铁墩的尖耳,都是铁匠师傅在产品定型后,做安装木柄环扣的必备装置。没了这个装置,整个铁墩就成了废物。小唐见状,心里一时慌乱到极点。
“这有什么,叫我老舅给焊上不就完了?再不行我给你买个新的。断都已经断了,有必要在那大惊小怪的吗?”
“你……你说的到轻巧,这是我家用了三代的铁墩子,你一锤就给报废了。”
肖尧满不在乎的语气,气得小唐怒目圆睁。他心疼的拿起掉在地上的尖耳,用大褂擦尽上面铁屑。然后去找肖尧的小舅。遇到肖尧这样的家伙,他有理讲不通。
听小唐说这铁墩她家传了三代,肖尧开始后怕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而是怎样去面对父亲。铁墩不是古董,但对于祖传了三代来说,肯定是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
小唐现在也很后悔,他被合并到厂里后,肖厂长也说过给要他重新买一个铁墩。可他认为还是自己用习惯的好,就没有采纳,谁知一朝毁在他儿子手里。
“这用生铁焊条可以焊上,但以后就不能在上面砸铁了。生铁脆性大,焊上的也是表层,只能装饰。”
肖尧的老舅也很头疼,这个外甥怎么就看上了打铁,纯粹是给他找麻烦。这生铁焊条不但难找,还挺贵的。小唐真要把这个尖耳焊上,整个铁墩都不值生铁焊条的钱。
“老舅,你给他焊上,然后打磨光,就让小唐抱回家去放着,我去给他买个新的使。”
肖尧现在只想把这事赶紧了结,只要不被父亲知道,啥都好说。他昨天才侥幸逃过一劫,如果今天再被父亲发现,肖尧铁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二子,你去仓库领生铁焊条,至少要两根,最好三根,别到时候焊个半半拉拉的没焊条了。”
肖尧老舅说完,就晃着光头干活去了。那态度很明确,肖尧不去仓库拿焊条,他就不管啦。
肖尧从背后看着小老舅的大光头,真恨不得上去擂个爆栗才解气。可他生气不行,这事必须尽快了结,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赶紧买一个铁墩来让小唐使,其他都可以往后摆摆。
乘热打铁,讲的就是锻造铁件时,要在高温下进行,一旦温度低了,铁件变形抗力加大,不容易按要求塑形。
每一件农具加工到最后,都要留有安装木柄的孔洞,铁墩没了尖耳这个装置,这最后一道预留孔洞的工序,就不可能完成,即使做出来也是半成品。然后还要全部烧红再加工,得不偿失。
可肖尧问过小唐之后,这铁墩必须要到五洋镇才能买到,肖尧被禁足的范围只能在公社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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