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拿自己的孩子没奈何，但以她嫉恶如仇的性格，绝不会放过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罪魁祸首。

“你别闹了，二子已经闹得厂里鸡飞狗跳的，你还来凑什么热闹？小朱已经来认过错了。今天这事，最大的错，是出在二子手上，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小朱也不容易。”

“认过错就完了？小玲回来上班，一切都好说。可顾师傅现在的态度难料，我感觉他很不情愿再把小玲给我家了。我能轻饶了他？”

肖母带着顾师傅来办公室谈话时，肖厂长按照每天惯例，到厂区巡查去了。他还不知道顾师傅和肖母谈话的内容。

“你说什么？老顾真是这么说的？那小玲是不是也不会回来了？”

肖父关心的不是肖尧的亲事，他在意的是如若小玲不来上班，他就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你一点也不在乎儿子的大事，到现在你都不去找老顾谈谈，你们都是男人，谈话比我要方便的多。二子的亲事黄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肖父不愿处罚朱久勇，肖母没行政权，自然无法再要求肖父开除朱久勇。她气得跑到财务室，找到何会计。

“老何，你把最近三个月，小朱在外的大宗采购单给我看看。”

肖母在厂里没有承担任何职务，没有行政权。但这个厂有她家一半，她要求查看采购单据，是顺理成章的事。

肖母以前也查过账，对她这一要求，何会计并没有在意。他一边查找单据，一边说道：

“这三个月比较忙，小朱买的东西也很多。我只把千元以上的单据找给你看看。”

肖母不置可否，只把何会计拿出来的几章单据，拿在手里翻看。何会计总共找出来十几张千元以上的单据，肖母在里面找了大约一半放在一边。

“你不要声张，我把这几张拿去核对一下。”

肖母拿在手里的是几张大额收据，这不是正规厂家开出的*。何会计点点头，拿起纸笔来抄录。

“这几张是外地的，你要核对也不容易。小朱做事一向还是比较踏实的，大嫂，你确定要去查吗。”

那时的交通和通讯都很落后，这样的单据要去核对话，就要派人去对方厂家才能查清。何会计担心肖母的行为会劳民伤财。

“我本来也挺相信他的，可他对二子和小玲的亲事，做出这样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的人品有问题。我暗地里找人去查，钱我出。没事就你知我知，让他继续在厂里干。如果有事，谁也包庇不了他。”

“唉，但愿他只是在感情上犯糊涂，如果他在这上面做手脚，就不是你一家的事了，公社企办室也不会放过他。大嫂，我俩可说好了，有事，一切开支厂里报销，没事就只好暗里消了，出差费也不能报了。”

肖母点点头，如果朱久勇能诚实的采购，她也不想坏了他的名誉，毕竟人家还年轻。她来暗地查账，只是因为对他的行为有了疑虑。

离开财务室，肖母来到面粉车间，把肖五找到。

“小五爷，我有件事麻烦你去帮忙办一下，但这事不能声张，你要口紧才行。”

肖母不说要他办啥事，直接提出办事的前提。肖五有点犯迷糊，自己这忙得很，肖尧在那休闲无事，她不叫自己儿子去办，却来找自己，而且还要保密，这是看来不简单。

“大嫂，不管办什么事，我不说出去倒是可以，但你这事我能不能做好，我没把握。”

一向做事谨慎的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看着肖母的脸色，心里暗自猜测。

“我既然来找你，你就肯定能办好。还有一点，你在厂里和二子是最好的，你们是家里，这事不能让外人去办。”

肖母如此一说，肖五再也没有推脱的理由。肖母把他说成是家里人，也让他内心更激动。

“那好吧，大嫂，你说是什么事？是不是让肖尧陪我一起去？”

“嗯，我就是让你和二子一起去，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特意来找你陪他，顺便让他出去散散心。”

既然如此，肖五完全放下心来，有肖尧跟着，真有什么差错，也不用他来承担责任，最起码不会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见到肖五答应，肖母把肖五带到肖尧的房间。肖尧无聊的正在床上闷睡，看到母亲进来，后面跟着肖五，心想不知道母亲要干啥。

肖母在关门前，四下看看，见到附近没人，才把门关上。

“二子，我让你和小五爷一起出门办件事，你在外面要听五爹的话，不要乱来。还有一点，这事一定要保密，你别嘴快到处说。”（当地方言中,爷和爹辈分对调，大两辈称为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