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肖尧带头打破沉寂。吴靓媛也调整好心态,说话也很自信。同样的,在回城路上,他们再次避免了先前那令人不快的话题。
天黑之前,他俩终于走到城郊结合部的柏油路,肖尧没急着送她回去,两人在路边小店吃了晚饭之后,才再次骑车上路。
再长的路总有尽头,注定不能长相守的人,总要分别。
“你说过,有时间就来找我,你不要忘了。”
站在宿舍的门口,吴靓媛在临别之际提醒肖尧。
“嗯,但是你说你们竞争很激烈,我来找你,会不会对你实习有影响?”
“没什么,我们省医院实习生太多了,每天分三班实习,时间很充裕。我现在基本都是早班,跟着主任查房,下午和晚上都有空。”
吴靓媛说完,并不动身,她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让肖尧也挪不动脚步。
“你回去吧,我看着你进门再走。”
“你先走,我看不见你了就回去。”
肖尧不动,吴靓媛不走,两人僵持住了。
“我累了,你要想让我早点回去休息,就快点进去吧。”
肖尧扶着自行车,抱着你不进去我就不走的态度。吴靓媛犹豫了一下,走到肖尧身边,从侧后抱住他,把头依偎在他的背上,轻声呢喃道:
“肖尧,长时间不见你,我还好点。你今天走了,可不许不来找我。我在这,没有一个可以真心陪我的说话人。和她们聊天,都要万分小心,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曲解、夸大、挑拨,我心好累。”
“嗯,我会的。”
肖尧被吴靓媛带入很深,心里一阵酸楚。他摸了摸她那油亮粗黑的辫子,用力的点点头。他若没来参加工作,也许还不能体会她的难处。
他一个男人,面对这么尔虞我诈的环境,还有洪伯做后盾,都倍感吃力,何况她是一个女孩,在省城无亲无故,还要面对比他更激烈的竞争环境,将心比心,肖尧此时对她的承诺也是很郑重的。
听到肖尧答应了,吴靓媛放开他,低头跨进院门,转身看着肖尧。若不是考虑肖尧骑车带她跑了一下午,她是不会这么急就让肖尧走的。
肖尧知道她站那的意思,苦笑着摇摇头,他把车头调转之后,对着她挥挥手,急速离去。
从此之后,肖尧没有失言,隔三差五的就会在下班后来找她,他们的足迹,踏遍了医院附近的大街小巷。环城河边的座椅上,消磨了他们太多的晚霞时光。
他俩在一起,不是恋人间的谈情说爱,而是两个孤寂的互伴,即使偶尔你侬我侬,也只是心灵上的慰籍。
于此同时,远在省城北郊的王佳佳,在经历着她人生最艰难苦闷的时光。
常言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都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可对于王佳佳来说恰恰相反,在经历了十年寒窗苦读高考落榜后,又经历了感情的严重打击。
为了逃避母亲的逼婚,她找借口去了省城。她每天徘徊在裁剪培训班和住处之间,脑海一次又次地回忆着,肖母决不答应儿子娶一个比他长一辈的女孩做儿媳妇的样子。
她时常自责,为什么要答应肖母婚前再也不和肖尧见面。后悔绝望之余,她又幻想着、期待着能和肖尧在省城邂逅。
她暗中打定主意,只要在省城见到肖尧,她会挺而走险,为自己的幸福拼搏一次,哪怕跟着肖尧私奔,哪怕把生米做成熟饭,她多想做到,让所有的人都无法改变他俩既成的事实。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从粽香四溢到荷花映日,从丹桂飘香到雪花飞舞。王佳佳始终未能见到肖尧。
像王佳佳这样出生在农村女孩,未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又不愿整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目前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学门手艺,找个工作。
她们培训班里有个叫吴飞的同学,好像猜透了她的心思,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对王佳佳说:他们准备办一个小型服装作坊,问王佳佳要不要参加。
这个消息,对王佳佳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毫无阅历的她满口答应了。本来她还担心,春节后再找什么借口离家,不被母亲逼婚。这样一来,她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就这样,他们几人从师傅处借来三百元作为起动资金,吴飞租用了他堂哥家的一栋上下两层的楼房,这不但是当地最好的房子,也是绝无仅有的。
他们楼上住人,楼下做操作间,一个小小的服装作坊就开张了。
肖尧在工地干了一个多月不到两月,他不但对各类结构钢筋配料定型了如指掌,手工操作也熟练无比,不输于任何一个老手。
就连洪伯给出的三月做出预算的期限,业以提前完成。洪伯更是赞赏有加,直接把肖尧插进了处里举办的技术员培训班,只要再学习半年,拿到结业证,就可转为市二建二处正式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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