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征面沉如水，冲胡团长点点头，当先迈步下楼。

胡团长亦步亦趋，明显察觉出他不善的表情，不住拿手绢擦着中年谢顶秃脑门上的汗。

这怎么瞧见人了，反而生气了呢？难道是见着卸妆后的真人，觉得不如舞台上带妆的美人漂亮，觉得受骗失望了？

可说句良心话，何玉珠虽然长得不算什么绝世佳人，底子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常年练舞蹈练出一副好身段外加好气质，再搭上一副甜丝丝的蜜嗓，那真是越看越耐看！

尤其她台风特别稳，带妆上台，看起来跟最火的电影明星也不差什么，天天都能收到热心歌迷的来信，团里追求她的小伙子也快能组成一个加强排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年轻人到底经验少啊。

胡团长默默腹诽，有心还想为自家台柱子说说话，可一对上前头大步流星下楼梯的那道背影，嘴张了张又赶紧合上，三步并作两步追脾气大的程连长去了。

程远征走到院子一角，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胡团长三人站立的位置。

何玉珠没有多耽搁，小跑步走了过来，离他一米远站定，浅笑盈盈地问：“您找我要问什么事儿？”

程远征扫了她看不清的面上一眼，不再白费力气地移开目光。

苏海棠说一见着人就明白，难道说，何玉珠的长相有问题？

可他这个毛病又不好多问，露馅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只好改而问及其他。

“你跟苏海燕是怎么认识的？”

何玉珠有些意外，还是很配合地回答。

“两个多月前吧，我去市工人文化宫参加演出。结束后，海燕找到后台，拿了首特别好听的歌儿给我，说喜欢我的声音，问我要不要唱她写的歌儿，一来二去的，我们就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