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感慨一声，端起豁口的破碗，给苏海棠喂了口水。

“姑娘，喝口水，看这烧的，嘴上都裂开血口子了。作孽哟，好好的千金小姐，遭这份罪，叫你娘亲知道了，怕不得心疼坏了。”

微凉的水沾唇，苏海棠下意识张嘴吞咽，看得老妇人眉开眼笑。

“知道吃喝就好。慢点喝，水还有的是。呆会儿喝完药，捂上厚被子睡一觉，发一身透汗出来，你这病就好啦！”

半夜老妇人还不放心地起来，伸手试探苏海棠的额头，欣喜地对又端来一碗药的老猎户笑道。

“没那么烫了。喝完这碗药，明天就该醒了。”

老猎户捋着山羊胡洋洋得意。

“这可是我们老苏家祖传的方子！祖上曾经救过一位神通广大的活神仙道长，由他老人家赐下的，多少大夫出高价想买都没卖，能不好使？”

老妇人喂完药，拿干净的布巾子轻轻擦拭苏海棠嘴角，笑着跟老伴斗嘴。

“又吹牛。真要是那么厉害的老神仙，又怎么会叫你家祖上来救。”

老猎户急了，吹胡子瞪眼睛争辩。

“话不是这么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谁还不兴有个三灾八难的？你要这么抬杠，我就不得不拿出传家宝叫你看看了。这不就是老神仙留下的宝物？”

“就一块好看点的玉石，亏你们眼巴巴地当宝贝，穷得当裤子也舍不得卖。”

老妇人饶有兴致地跟老伴斗嘴。俩人都是黄土埋半截的年纪，过一天少一天的，能多陪他说说话也好，谁知道下辈子喝完孟婆汤，还能不能再碰上。

像她家老头子这样的宽厚人，她能遇上一回，美美满满过上一辈子，她也知足。

换做别家，她早因为生不出儿子被休了！

“什么只是好看的玉石，这是仙长给的信物！能成仙的！不懂不要乱说话。”

老猎户爱惜地撩起里衣衣角，对着油灯轻轻擦拭玉珮，突然眯起眼，不确定地问老伴。

“老婆子，这玉刚才是不是闪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