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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浩瀚的天空一半还残留着晚霞的瑰丽,而另一半却已是晦暗的灰蓝。阴影渐渐笼罩大地,山林悄寂,太监秉烛而来,仔仔细细地点燃了龙帐中的灯盏。

方才的宫女已经被赶出帐外了,皇帝要宣太医前来诊治,谢霁只是起身跪拜,摇了摇头。

他执意不肯,皇帝也没有法子,望着他的目光有些许怜惜,问道:“嗓子是怎么回事?”

“陛下。”谢乾起身出列,代为回答道,“已经请太医令诊治过了,药物损伤,确实不能说话。”

“能好么?”

“未可知。”

“可惜了。”皇帝似是感慨,稍稍前倾身子问谢霁,“你,可会写字?”

谢霁抬眼看向谢乾的方向,见他微微颔首,这才点点头。

皇帝一抬衣袖,吩咐侍从:“上纸笔。”

立即有小太监捧着纸笔前来,恭敬地搁置在谢霁面前的案几上,又轻轻退下,屋内静得可怕。

这股寂静中,只听见皇帝低沉的嗓音徐徐传来:“当年往事迷雾重重,如今想来仍是唏嘘。十一年前兵部谢侍郎全家惨死于洛阳城外,唯有四岁幼子不知所踪……当年是谁,将你带去了哪儿?”

谢霁提笔,顿了顿,才一笔一划极其艰难地写道:七岁大病,往事不知。

太监将他所写的纸张呈给皇帝过目,年轻的帝王眉尖一挑,只见纸张上的字迹笔画幼稚、大小不一,如同稚童所写,看上去未曾受过启蒙。

皇帝合拢纸张,又问:“连自己的身份也不记得了?”

谢霁点头。

皇帝:“谁收养的你?”

谢霁写道:乞食,跑堂,流浪平城。

皇帝扫过这几行幼稚扭曲的字迹,叹道:“你受苦了。”又转向谢乾嘱咐,“谢卿,要好生教养他。”

谢乾抱拳躬身,铿锵应喏:“臣定当尽力而为。”

从龙帐出来,谢乾送谢霁回营帐,路过栅栏旁时远远看到羽林军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担架离去,白布下隐隐有人形轮廓。谢霁的步伐稍稍一顿。谢乾解释:“在宫女的帐中搜出了带鹿血的衣物、匕首,发现时已经自尽了。”

谢霁收回目光,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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