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儒生和那中年壮汉闻言,齐齐抢到楚云跟前,纳头便拜,口中一一叫道:“师侄康广陵、苟读、吴领军见过楚师叔。”
楚云不料他们一见便行此大礼,在他们双膝即将着地时,双手托出,一道柔劲已把他们托了起来,口中道:“不必行此大礼!”
吴领军脸色木纳,没什么反应,康广陵却是函谷八友之首,武功远超众师弟,自是明白楚云武功极高,他也是生性天真之辈,毫不忌言,笑道:“师叔武功高强,这下丁春秋有人制他了!”
苟读却吟道:“师叔武功高强,但尊卑有分,是固师门之绪论仅守而勿敢失者也。”说着,还要再行拜礼。
楚云头大如斗,他哪听过这些酸词,又见他迂腐得倒是可爱,倒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薛慕华和楚云相处已久,知他与古法礼数并不看重,拦住苟读,说道:“三师兄,师叔为人谦逊,不喜欢过多的繁文孺节,太多礼数他反倒不喜欢。”
苟读还在挣扎,嘴里说道:“论语中《微子》子路有曰:‘长幼之节不可废也。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道之不行,已知之矣。’吾读圣贤书,怎可不晓古人之微言大义?”
楚云只听得郁闷之极,这时,段誉在旁插口道:“先生岂不闻孔圣人也有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逊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此话的意思是:君子为人,仁义为先,礼义为次,礼文什么的便只是形式了。
苟读道:“公子所言极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真不欺我!”这才不坚持向楚云补行跪拜礼。
薛慕华道:“师叔勿怪,三师兄性好读书,诸子百家学问无所不窥,是以也养成了每出口必带‘之乎者也’,其实是位大有学问的宿儒。”说着也向康广陵等人介绍了段誉等人,各人自是拱手作礼不已。
楚云苦笑道:“不妨,前面带路吧。”转向段誉道:“多谢段兄弟,若非段兄弟解围,我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最怕那种罗哩罗嗦的人,正是因为这样才在杏子林中,对包不同的胡搅蛮缠极为反感,出言直斥,可这苟读却是一腔诚意,总不能也向他出言斥责。
薛慕华等人向那些乡夫汉子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两人一组,把竹竿分开,中间系着绳网,康广陵道:“请师叔和各位贵客上坐。山路难行,家师不便亲迎,恕罪。”
众人齐齐吃惊,皆想不到苏星河待客如此至诚,楚云看着那几个汉子,见他们只是身手敏捷,武功只是一般,随即说道:“我等无病无痛,这山路崎岖想必还难不倒我等,苏师兄盛情,我们心领了,慕华,前面带路吧!”
薛慕华也不勉强,说道:“师叔,请。”随即向前纵去,楚云随后跟上,他衣袂飘飘,在这陡峭的山道上,依旧是闲亭信步般,潇洒自如,仿佛神仙中人,御风而行,只看得众人钦佩不已。
苟读不禁念道:“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君子陶陶,左执纛,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众人对古书少有涉猎,只道他是书呆子气发作,也不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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