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顺利洗清了与济世堂的关系,宛氏的谎言不攻自破,也直接证明了太子并未指使何望暗谋私利,而账本的笔迹根本无法证明太子与南疆西域勾结。
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听说太子洗清了嫌疑,全都一边倒向太子靠拢。
反观三皇子这边则清冷得很。
太子急着回东宫见太子妃,然而她的婢子却说太子妃出宫了,明日才回来。太子只能按捺住急切,等明日再与她好好说话。
谁知第二日直到入夜,太子妃都未回东宫。太子派人去太子妃的娘家侯府带人回宫,然而却得到消息,太子妃未曾回过侯府省亲。
这下太子心神不宁,正欲派人去寻太子妃的下落,她的婢子却说在妆奁里找到一封信,上写着“殿下亲启”。
太子瞪大眼睛瞅着那封信,突然不敢打开来看。
良久,他挥退左右,一下展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妾恐让殿下失望,怀了身子是假,急于救殿下才是真。为免牵连东宫,妾自请离去,此生与殿下无缘,愿君安好。
而此时,太子妃正坐在千夙房里,与她说着闺中的话。
“谢谢你让轻尘给我送信,不过,殿下的事出了些偏差,我未及用你信上提及的点子,只用自己怀了身子一事转移了视听,幸好能救殿下。”
千夙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昨儿个深夜,太子妃突然来到她家门前,当时是林伯去开的门,还以为又是什么宵小。
太子妃执意离开太子,她却是什么话也不能说的。两个人的感情,由不得外人插手,她没有任何立场让太子妃走与不走。
“千夙,我原以为我离开他,会痛不欲生,然而,解脱的轻松更胜离愁别绪,我想,我兴许也能如你一样,活得越来越潇洒。”
“可万一太子殿下寻来……”
太子妃笑笑:“寻来我也不怕,他若想逼死我,可以带我回宫。”
千夙狠狠一愣。有些人平常看着柔柔弱弱,然一强硬起来,谁也说服不了。她想,太子妃应该是委屈久了,心冷了,才会说走就走,绝无回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太子妃从怀里捏出一沓银票来:“他给的东西,我没要,太子妃的一切,我都没要,这些银票是用我娘家给的首饰当的,我如今还未有头绪,但我想跟你一样,自食其力,可以吗?”
千夙由衷佩服她。身处太子妃的位置,只要她不出差错,那便是一条提前通往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的路,可她挥手便放弃了,甚至要重头再来。这若放到现代,不是什么难事,可对于古代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受的教育是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的女子来说,这便是难于上青天的事。
可太子妃,哦不,她不是太子妃了,她现在是她自己,温品言。
千夙想,没道理不拉她一把。
“那么,你都有些什么兴趣爱好呢?既然要自食其力,自然要做自己喜爱做的事才会做得好。”
温品言细细思考了一番,她琴棋书画都了得,然而她不再想做这样的淑女,她当够了。她从小便喜欢跟男孩儿一样,爬树摸鸟,下河抓虾,扯着风筝满地跑,跟个小疯子似的无忧无虑。若不是爹娘打多了骂狠了,她不会将自己的性子生生憋回去,当个大家眼里的大家闺秀。
“千夙,我想到了,我要做风筝,我喜欢它飞得又高又远,我喜欢它不受任何束缚。”
“好,那便做风筝。”千夙看着她高晶晶的眸子,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笑容,充满希望的脸。
温品言不想太子找到她,她让千夙给她找了个落脚地,那便是与千夙相隔了两条巷子的一处二进的宅子。这宅子年久失修,破得不成样子,可温品言一眼便相中它,说离千夙近,而且要价不贵,她眼下也要省着点花银子。
千夙便差林伯去与乡邻谈价,很快便谈成合适的价钱,林伯还给争取了宅子后头的一小块地,这下前面可以种花,后面可以种菜了。
温品言高兴得像个小孩儿一样,把钱给林伯,还说这么快就买了她的第一处宅子,是件值得庆贺的事,要请大伙吃顿饭。
于是在千夙的宅子里,谢太妃,贺珏,温品言,林伯林婶和她的女儿,孙子,再加上轻尘和芳姑嬷嬷,热热闹闹地围着大圆桌吃了顿乡间的美食。
鸡鸭都是林伯林婶养的,鱼也是问村民买的,菜和果子就更是乡里的特产,这顿简简单单却含着民间烟火气的饭,便留在了各自的心间。原来民间过的日子,一饭一粥,一床一席,无太多花哨,却也能过得温馨闲适。
夜里,千夙在灯下给温品言简单画了个室内设计的草图,只要花些钱请村民们翻新好,里头的软装全靠她们自个来,既省了银子,又能将房子布置得与众不同,这种乐趣岂是三言两语说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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