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自己喝了装在保温杯里的水,打算开车从剧组回家。
她的保温杯里不会装酒的,是有人将她保温杯里的水换成了酒?
可就算是酒,她的脑袋也不至于那么不清醒。
她醒来就看了网上的那段视频,明明她可以避让,时婳的外婆明明可以不用死,可她像是什么都感知不到,继续踩着油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时婳眨了眨眼睛,空洞的看着窗外,“锦屏,我知道你不会酒驾,可你的车轮上有我外婆的血。”
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这会儿眼睛涩涩的。
“锦屏,你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南锦屏没有说话,在周归璨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小婳儿,你说的对,我的车轮上有你外婆的血,所以我不可能是你的朋友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时婳永远是我南锦屏唯一的朋友,她为我舌战群儒的样子很美,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完这句,她靠在周归璨的身上,缓缓走出了病房。
如果不是还有周归璨,她连起身都困难。
刚走出病房没多远,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锦屏!!”
周归璨吓得直接叫来医生,急急的给她做检查,病房里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从南锦屏离开后,时婳的鼻子就酸涩的不行,将脑袋埋在双腿里,把自己蜷缩了起来,像是竖起了刺的刺猬,似乎这样就不会受伤了。
几天后,徐映碧的骨灰被时婳安静的葬在了京都的一处墓地。
之前急吼吼想来捞好处的亲戚听说人已经没了,想起时婳上次对他们的态度,他们也心有余悸,所以不敢来打扰。
又加上徐映碧的死多多少少和他们有关,大家都怕时婳反应过来后找他们算账,赶紧急冲冲的回了乡下。
时婳就跪在墓碑前,短短几天瘦了十几斤,背影瘦削的连衣服都显得宽大了很多。
天空又开始飘雪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
地上的积雪被她的温度融化,刺激着她的皮肤,冷得她嘴唇都青紫了起来。
霍权辞站在她的身后,时不时的伸手帮她把头上的雪花拍掉。
时婳跪了一会儿,强撑着站了起来。
霍权辞连忙伸手扶着,害怕她摔下去。
“我自己来。”
她的声音沙哑,这个时候还在逞强。
霍权辞看出她的状态不对,不想违逆她,连忙放开自己的手。
时婳直起身子,往前刚走了几步,脚下就一个趔趄,突然从斜坡上摔了下去。
霍权辞吓得心脏骤停,连忙跟在她的身后,因为太急切,他也跟着摔了下去,翻了好几个跟斗才停下。
这是他最狼狈的时刻,但他来不及去拍自己身上的雪,连忙看向时婳,“你没事吧?时婳,我们先回家。”
时婳趴在雪地里没有起来,良久,才从她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小兽的呜咽声。
霍权辞的嘴唇一抿,猛然袭来的悲痛侵蚀了胸腔的最后一丝温度,“时婳,你先起来,你外婆还看着呢。”
他有些恐慌,因为他之前的猜测全都对了,徐映碧一走,支撑着时婳继续往前的力量就没了。
她没有了亲人,一个在乎的人都没有了,所以她存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要是不舒坦了,随时都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随时都可以追随着亲人的脚步步入黄泉。
可是他呢?他的心里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温度,怎么能这么残忍的摧毁。
“时婳,地上凉。”
他撑起身子,想要把她扶起来,却听到时婳低低的声音,“我就知道,就知道我在乎的人都会离开我,最开始是我妈,然后是外公,还有长安和外婆,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了,现在只有我了......”
霍权辞突然强势的把她抱起来,看到她满脸的泪水,心里升腾起的怒火瞬间又被扑灭。
许长安是她在乎的人,他凭什么啊......
“你还有我,以后我会是你的亲人。”
时婳的眼泪一顿,脑子里突然就清醒了,推开他,缓缓站了起来,“霍权辞,你不可能是我的亲人,我外婆会死,就是因为我嫁给了你。”
背后的人并不是为了对付她时婳本身,想要对付的是和霍家有纠葛的时婳,所以她一直拒绝参与这些大家族的争斗。
可是她怎么忘了,从她当初答应嫁入霍家开始,她的生活就已经和这些尔虞我诈分不开了。
霍权辞没有说话,心里的恐慌蔓延的更厉害,她是不是要离开了?现在独自一人,已经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她了吧......
“霍权辞,放我走吧。”
时婳果然淡淡的说道,眼神里全是空洞。
这段婚姻对她来说,是万劫不复,可对于霍权辞,这是冰凉深渊里的唯一一簇火光。
她搅乱他的生活,云淡风轻的想要抽身,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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