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血口喷人！”李太有些不满，手中的黑铁剑跃跃欲试，大有和薛谦谦再战一场的意思。

薛谦谦将棋盘置于自己的前方，开口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来这河内徒增伤亡，这难道是落雪想要见到的吗？落雪教的意义便是如此？”

对于薛谦谦的说辞，李太嗤之以鼻道：“没有你荒教的阻挡，哪里来的这些伤亡？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要脸吗？”

“我不会和你逞口舌之利！”说完薛谦谦转身离开。

“他没有说错什么啊？”

欧阳落雪看着遍地滩涂，尸横遍野，心情有些沉重。她看到一根血红色的草，在片大地上分外妖娆。

那满地的血水，在它的身边汇聚，慢慢的消散。她走了过去，蹲下身，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一切。

“这是什么药草？”李太随着落雪走了过来，轻轻拍着欧阳落雪的肩膀，用灵魂力打量着这一切。

欧阳落雪本能的一闪，对李太的动作有了抵触，后又觉得不妥，低垂着眼帘，轻声道“万人花，用万人的鲜血滋养出来的花，天宇大陆没有过，却出现在了凡人域。”

李太似是被重重的一击，一个踉跄，摔坐在了地上。

落雪的话突然让他警醒，他看惯的生死，在天宇大陆可并不常见。

自己的爷爷，帝国的元帅，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欧阳落雪继续说着“传说此花可以救人一条命，只要尸骨还在！可是虽然练丹师知道有这样的存在，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杀害万人来滋养此花的事。”

“那是因为并没有此花的种子！”

李太赶忙解释，他觉得欧阳落雪有意让他收手，借此花来告诫他，他做了很多修士，都没有做的事。

“戾气便是种子，理论上，它可以在任何地方存活，只要有万人的鲜血！这里……何止是万人？”欧阳落雪看向了李太，眼神中突然的迷茫，让她看不懂眼前的人。

“我究竟做了什么？”李太的牙齿磕碰在一起，打颤。

他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头，这里何止有万人的鲜血，接近百万，多是凡人，也有修士。他的决定让这么多人死于非命，他开始责问自己“进入河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七年前的凡人域阻击之战，依然历历在目，上千万的死尸一摞摞的堆积在一起，他独自一人走过。

当时的震撼，不解，让他沉寂了许久，迟迟难以恢复。如今的这一幕，虽然不都是自己的错，但他本来是有能力阻止的，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我们回河外吧？”

欧阳落雪看着躺倒在血泊中的李太，轻声呢喃。她不愿意李太陷入自责，这样很危险。修士的道心会被瓦解，一蹶不振。

李太感觉到了死亡的人，深深的责备。埋怨，痛苦，自责，通通涌入他的心底。

有很多人在向他哭诉，又突然化成厉鬼，要吃了他的模样，他在心底大声呐喊：“我也不想的！”

“十万阵亡！”花郊子走了过来，不明就里，报出了这样的数字。

这句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压在了李太本就快要奔溃的心里。

他透不过气，来时也只有十五万人，现在足足死了十万之巨，他拿什么向这些死了的人交代。

“哗哗哗！”大河流淌，洗刷着这一切，想要不留痕迹。

“这里是凡人域，我们不应该拿天宇大陆与之衡量！”精明的花郊子明白李太的痛苦，出言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