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那一段过去的记忆。

唐栀雅呢？

她知道多少，又记得多少，对她还会像往日那样……亲厚如女吗？

金熙熙心底的忐忑流动着。

踏出的步伐透着晦涩不明。

“夫人——，是少夫人回来了……”常嫂一声低呼。

砰！

瓷碗从屋子里丢出来，啪嗒一声碎裂在地板上。

一道尖锐又锋利如刀的嗓音传来。

“什么少夫人？滕家哪有什么少夫人？”

冷如冰棍的尖锐如针尖扎在心口，令人莫名堵得慌。

金熙熙一双黑眸闪烁着躲闪。

“是，夫人！”常嫂低哑地回应，去收拾地板上的碎渣片。

屋子里，唐栀雅踱步出来。

她一张贵气盎然的脸颊，多出岁月的痕迹，耳鬓也多了几缕白发。

苍华之态中掩映了几分锐利。

金熙熙脱口而出：“妈咪——”

嗤！！！

一道冷冰冰的笑声从唐栀雅嘴里冒出来。

她端正的身姿透着一丝冷气，听到金熙熙的呼声，仿佛是听到世纪大笑话。

“好笑，我唐栀雅这辈子又没闺女，又没媳妇，哪里担得起你静怡公主一声妈咪？”她笑道。

笑容要多冷，有多冷。

“妈，唐阿姨——”金熙熙心痛地轻呼。

这时候，莫寒儿从里面走出来。

“夫人，想必您也清楚，当初金熙熙是怎么做的，怎么伤害九延的，你也看到了，那时候的九延有多可怕，如果不是我，九延根本就从那段黑暗岁月里走不出来。”她说道。

“莫寒儿，你怎么在这里？你跟妈，不，唐阿姨说了些什么？”金熙熙脸色大变。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莫寒儿深深看了眼唐栀雅，说道：“夫人，那我先行告退，其他的事，想必不用我说什么，您也看在眼底。”

“滚，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别有居心的人。”唐栀雅没有好气道。

她挺得笔直的身躯，好像是一道胡杨，遒劲又凄惶。

莫寒儿眉眼微微一眯，看了一眼金熙熙，与她擦身而过。

等她一走，唐栀雅看向金熙熙，一步步地踱步到她身边。

啪！

一耳光狠狠打在她脸颊上。

唐栀雅目光充满恨意。“亏我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怜悯你们母女无依无靠，用真心对待你们，你是怎么对我和我家九延的？你知道他在得知你背叛他时，是怎么过的吗？你清楚他为了你吃了多少苦，险些死掉吗？”唐

栀雅厉声道。

心底说不上是恨，还是失望，又或者是责怪，令她看向金熙熙的眼神充满了数不清的色彩。

金熙熙捂住脸，一脸痛苦地呼：“唐阿姨，不是的，那不是我——”

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她多希望唐栀雅能信她一回。

在她心底，唐栀雅就跟她的母亲金苏洛一般重要呀！

唐栀雅恨恨道：“不是你？哈哈哈，你还说不是你，听听那声音，看看那视频里的人，哪一点不是你？就算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逃走？你知道你走了，更加证实你的胆怯与害怕，更让人不相信你。”

在金熙熙走了后，滕九延那一段时间，真的是发了疯一样。

他折磨自己，险些死掉。

那一段日子，她殚精竭虑，险些抱着他一起死。如果不是金熙熙伤他太深，以九延对她的情意，就算她为红鬼卖命，他也不会如此痛苦不堪，丧失求生的古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