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亦雷笑了。

他笑得特别苦，特别苦，但是依旧是一个明晃晃的笑脸。

点着她的鼻子，他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从身后拥住她，说道：“傻瓜，我从没想过要跟你天长地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渣？”

她笑着：“对啊，你就是这么渣。”

炎亦雷也不在乎，手将她紧紧搂着，搂着。

他的下巴戳着她的颈部，声音又沉又重：“也许我早就预感到今天了呢？你是不是不相信？”

烛岑岑摇头。

她是个无神论者，怎么会相信这样子虚乌有的话。

炎亦雷也知道她不信，没有多说什么，那一次关于病的事就这么放过了。

后来，后来很多天后，他发病，最后一次。

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回光返照地拉住她的手，说道：“岑岑，你回去后，好好地爱朱先生，他是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从始至终他都那么无怨无悔地爱着你，我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得到了你的爱，但是你要向前看，离开了我你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可以得到别人的爱，重新爱上新的人。”

烛岑岑摇头，摇头。

她一直摇头不想放他的手，想要牵着一生一世。

炎亦雷眼眶深陷，脸色几乎是非常可怕的，浑身痛得他几乎没了人形。

他看着她，眼神似乎在抽离。

“岑岑，我不悔，不悔爱上你，不悔得到过你的心，但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没有终点，也许这一次回来是我自私的决定，也让我们之间在这个不得不分离的岔路口，分开了。但是我的心与你同在。”他说道。

嗓音越来越低。

低入尘埃。

烛岑岑不相信，不相信好好的男人就这么没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手指在颤抖，颤抖。

突然，炎亦雷一下子瞪大了眼，眼神全是惊恐与害怕，还有一丝看不见的焦急。

他眼底没有她，似乎在看着虚空。

“不要，伯父，求求你，只要你放过她，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说着，就此彻底沉沦，沉沦……

他离开了人世。

但是，炎亦雷最后一句话她很清楚地记得。

后来的无数个夜晚，她每每想起他，总是会想起他最后那一句悲愤地控诉与哀求。

她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遇见了她，不是遇见了烛庭盛这个变态，他会这样凄惨地死去吗？

显然不会。

他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会有一个非常好的妻子爱着他，他也会全身心地爱着妻子，两人琴瑟和鸣地共度一生。

是她害了他……

“不，是烛庭盛害死了他！”烛龙霆骤然出声，打断了陷入自责的深渊里不可自拔的烛岑岑。

“你什么意思？”烛岑岑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