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瑟轻轻闭了眼睛,她哽咽了片刻:“你看,人这一生,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还未曾说过喜欢他,就再也没机会说喜欢他了。”
程锦瑟睁开眼,她嘴角含上了一丝笑意,眼泪却簌簌的落了下来,一滴两滴:“若我没遇到他,该有多好,他不必为了我做他不喜欢的事,他也不会负了恩师对他的教导,负了太子和黎民百姓对他的信任。”
说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笑了出来,沙哑出声:“那年的神灯节,我们在长街初见时,这个傻子掉了手里提着的灯笼,竟看我看的似是痴了般喃喃道“姑娘,你真好看。”我哪儿有这么好看啊,我知道,这么多年,不过是他喜欢罢了。”
长宁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了紧,安慰她道:“夫人不要太难过,夫人未来的日子还长。”
程锦瑟似是哭的没了力气,靠在了长宁的肩膀上,满眼皆是怀念:“成婚那天,我被门槛绊了一跤,盖头差点滑了下来,是他伸手帮我扶住了。”
她微微笑着:“我那时还以为他会怪我给他丢了面子,可他只字未提这件事,却在帮我拆了发饰梳头时,每梳一下都要问我一句疼不疼,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她目光落在长宁牵着她的手上:“再也没有人会对我这样好 * 了,如果不曾遇到过他,我也就认命了,可我,曾经遇到过这样好的一个人,让我怎么一个人再去走这么长的路。”
“我走不了,也不想走…”
长宁听到这话,忍不住伸手抱了程锦瑟一下,程锦瑟沙哑着声音,继续道:“还要谢谢您,太子妃,您和太子殿下定会有长长久久的未来。”
她拼命的看向马车顶,希望忍住眼中的泪,颤抖着道:“只是我心中有怨,明乾八年,胶州难民成灾,老爷亲赴胶州,一家一家发放粮食,安抚难民,一个月就瘦了近十斤,明乾十年,沧州水患,老爷怕下面的官员克扣修坝银,又去沧州监督他们修坝,人手不够时常常加入他们,沧州的水坝都是他和那些工人们一块砖一块砖修好的,明乾十三年…”
边说边流泪,程锦瑟哭出声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为北漠做了这么多,就只这一件事,都不能宽宥他呢?”
长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不是大戎她没办法也没能力去帮她做些什么。
王大人心怀苍生,纵然这份心微小薄弱,却也想以身为伞,为北漠百姓撑起一片天。
第25章 裙下之臣 殿下,臣在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至绛紫宫门口时,时辰已经到了中午,长宁有些疲惫的回到主屋,刚想唤海棠给自己准备沐浴,却看见林深樾不知何时回来了,此刻正坐在他常坐的书桌旁看书。
长宁心情不好,走到他身边,还未开口,他便伸出手,搂过长宁的腰,将她抱进了怀里。
林深樾的下巴贴着长宁的头顶,闷闷的道:“我这个太子,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长宁见他似有些颓废模样,拍了拍他的手,道:“哪儿有,你一心为国,勤勤恳恳,每日早出晚归,已经很是厉害了。”
林深樾的眼神还是暗淡:“可是我没有办法,王大人的事情,我明知父皇罚的重了,可我没有办法帮他,我甚至都不敢去见他最后一面。”
长宁搂紧了林深樾,轻声哄他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都知道,今天我见到王大人了,他并没有怪你。”
林深樾还是不开心,道:“是我连累了他,父皇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别的臣子更大的过错父皇都不曾严惩,而他…是我的错。”
他半阖着眼,眼睫毛在长宁眼前扑闪扑闪的轻轻颤动,低头看着长宁的目光深邃又迷人。
长宁有些忍不住,一口亲上了林深樾的唇角,道:“别气自己了,好不好。”
林深樾低头闷哼一声,没有说话,长宁见状,赶紧拿出昨日他给自己的小令,塞进林深樾牵着自己的一只手里,转移话题道:“这个我用完了,还给你。”
林深樾却没有接,看了一眼,又塞回了她手里,道:“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你拿着玩就是了。”
长宁听罢,微微一笑心中有些开心,又想了想,自己无功不受禄。
于是,从脖子上微 * 微一扯,将母亲留给自己的玉扯了下来,塞进林深樾的手里,道:“那这个,就当作我给你的回礼。”
从她嫁进这绛紫宫里那天,林深樾就见到过她戴着这玉,从未曾离过身,像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如今给了他,说明什么不言而喻,林深樾心里多了点温暖,心情也好了一点。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陆渊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道:“太子,三皇子殿下想见您一面。”
林深樾放开长宁,温声道:“你在屋里等我一会,天黑之前我就回来。”
长宁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扯了扯他的手,才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开。
三皇子府。
林深樾坐在殿内正座之上,三皇子林深礼正低着头跪在他面前。
自从林深礼知道了皇上对他的处罚后,越发颓废,不吃不喝,如今只跪在林深樾面前,竟也有些吃力了。
林深樾饮了一口茶,道:“三弟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他素来与这个三弟并无交际,他可不认为他这个三弟今日找他来,只是为了叙旧这么简单。
林深礼朝林深樾行了大礼,声音急切道:“求大哥救救我。”旧时光整理
“哦?救你?这是何意?此事难道不是你一手策划吗?”林深樾挑眉问道。
林深礼连连摇头,道:“大哥明鉴,我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此事与我无半点干系,绝对是二哥,是二哥诬陷小弟啊。”
林深樾微微一笑:“诬陷?你说这是诬陷?可有证据?”
林深礼眼神中露出了丝无力,道:“小弟无能,查不到,求大哥救救小弟,小弟日后定为大哥马首是瞻。”
林深樾对这个软弱无能又没有母家支撑的三弟并不感兴趣,这件事本也不想插手,道:“这件事父皇已经下了定论,我也无能为力了。”
林深礼听到他这样说,想了想,捏紧了衣袖似是下定了决心道:“大哥若是肯出手救小弟,小弟愿意将二哥这么多年背地里做的那些事都告知大哥。”
林深樾听罢,神色严肃:“他做的那些事我并不关心,你也不必说与我听。”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林深礼往前跪行几步,抱住了林深樾的腿,急急道:“别的事可以不管,若是通敌卖国呢?大哥还要袖手旁观吗?”
林深樾脚步一顿,似是不相信般,低头道:“他竟通敌卖国?”
“是,前几个月,我在二哥书房门口,不小心听到了他与亲信的对话,他欲与东邺联手夺取皇位。”林深礼哆哆嗦嗦道。
林深樾脸色更难看了:“大胆,他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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