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点都不好的。宋绪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每年生日都没有人来参加,虽然是普天同庆,但总觉得所有人都把我忘了。
我不会忘。程珩的手搭在了宋绪的脖子后,手掌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了宋绪的心尖,突然之间心尖就像被人掐过一般,酸酸麻麻的。
以后你的生日我都陪你过。程珩说道。
或许是宋绪沉浸在程珩的这句话中,直到他们到了校门口的饭店吃饭宋绪都没反应过来,明明是普天同庆的日子,大年初一,各家都要走街串巷的拜年,程珩又为什么有时间能够陪他过生日?
你就吃这个吗?程珩指着门口关东煮的招牌,是不是有些简陋?
赚钱不易,倍加珍惜。宋绪拍了拍程珩的肩膀,其实这家味道还挺不错的。
程珩跟宋绪走进了店里:小朋友还挺节俭?
那是。
啊!程哥!绪哥!你们怎么也来这边吃关东煮了?远远的程珩就听到了梁凯那聒噪的声音,旁边同样站着聒噪的杨文。
对于梁凯和杨文这两个人竟然能凑到一块去而且还当了同桌,宋绪的总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程哥真巧!你们也来吃这个?真是心有灵犀啊!杨文端着选好的食材咋咋呼呼的跟程珩打招呼。
心有灵犀你个头!
程珩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但因为他平日里都是冷脸,所以杨文他们也没发现不对劲,倒是在宋绪发现了自己身边的气温骤降。
同桌你怎么了?宋绪问道,心情不好?
没有,很开心。程珩皮笑肉不笑。
本来好好的一场双人约会因为杨文和梁凯的搅局硬生生的凑成了四人桌,用杨文的话来说就是碰都碰到一块了,那么见外干嘛?
这一顿饭程珩吃得憋憋屈屈,另外那三个人倒是有说有笑,程珩只能化悲愤为动力,狠狠地吃了一口丸子,然后在心中哀叹。
计划好好的二人约会,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程珩对杨文的愤恨并没有因为午休而结束,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烈,而后他一直带着这情绪持续到了下午上课。
数学老师在出了一道有难度的题发现全班没人举手回答之后就下意识的叫起了程珩,在数学老师的记忆中,程珩是完美的,就没有程珩不会的题。
以往来说程珩只要是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他都会很快的答上,可这次的程珩却少见的没有张口。
数学老师觉得这完美学生有些反常,就开口问了一嘴:程珩,是不是不会。
没有。程珩表情依旧是那么冷,随后从他嘴里蹦出了一个数字,正是这道题的答案。
步骤呢?没有步骤可不行。程珩的正常发挥,让数学老师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
程珩缓缓抬眸,他的视线从数学老师身上转到了龟缩成一团的杨文:老师,我是知道答案,但是我觉得直接给出步骤的话会让这道题失去挑战性,也就失去了这道题本来的价值,所以我觉得应该给其他同学一个机会,在探索中成长。
数学老师一听,有道理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平日里难题解不出来,他都是下意识的点班上这位数学最厉害的来回答,但是却忽略了那些数学差的,导致他们在程珩解答完之后依旧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想到这一点,数学老师的心中就不禁一阵愧疚,自己还是忽视了那些崽子。
老师,我上午的时候有跟杨文讲过类似的题,我觉得他应该会很好的理解。程珩又说了一句。
突然被点名的杨文:???
放屁!你什么时候讲过?
那好,杨文来回答。数学老师把视线转到了杨文身上。
杨文在站起来的时候看向了后面的程珩,满眼怨念,程珩几乎都能从杨文的眼神中看出来杨文想表达什么。
长得人模人样,倒是干着畜生的事情。
畜生程珩一脸冷漠的坐回了椅子,独留杨文在数学题中凌乱。
杨文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程珩,还是今天和程珩八字不合,当他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呼吸都停了。
在杨文这么接受全班的眼光将近一分钟后,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看向身边的数学老师,可对上的却是数学老师满怀期待的眼神,杨文又默默地低下了头。
一时之间他进退两难,说会也不是不会也不是,直接说程珩坑他,根本没讲过这道题,那估计全班更不信。
毕竟那么高冷的学霸怎么可能会屈身去坑他这么一个小喽啰。
就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程珩似乎良心发现,又站了起来和数学老师说道:老师,可能这道题的步骤太多,杨文忘记了,要不我帮他再解答一下吧。
杨文也是心大,在程珩站起来救他的时候,那些对程珩的怨念全都飞到了九天之外,剩下的就是那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之情,完全忘了刚刚是谁一门心思的想要害他。
在数学老师的应允下,程珩走上讲台拿起了粉笔游刃有余的写了大半个黑板的解题步骤。
而作为真正学渣的宋绪,在看到那大半个黑板的解题步骤时,他对程珩的佩服更是上升到了一种境地,他突然发现,自家同桌不仅厉害,还特么的牛逼。
这是宋绪从他那匮乏的词汇库中找到最能形容程珩的两个词了。
第27章 哥哥,我不会做,可不可以
当程珩一脸潇洒的把粉笔放下回到座位的时候,宋绪瞥了瞥杨文向程珩问道:同桌,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针对杨文啊?
程珩一向冷漠的表情有了难以察觉的变化,他有这么明显吗?怎么连宋绪都感觉到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程珩嘴上绝对是死不承认:针对?没有吧?你见我针对过谁吗?我只是想给他锻炼的机会。
或许是程珩平日里太过于一本正经,又或者是有学神光芒的加持,在程珩否定的那一刻,宋绪已经开始盲目的相信,并且觉得程珩真贴心。
回去之后好好写作业,不会的来问我。程珩点了点宋绪的作业本。
其实宋绪这个人一向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但就是对于程珩,宋绪却懂得了不好意思。
程珩教了他那么久不好意思不学,程珩给他列的笔记不好意思不看,其实连宋绪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就是下意识的不想让程珩失望。
知道了。宋绪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句,随后把作业塞进了他那从来都不装书的书包。
回到家里面,依旧是不变的争吵和段芸对宋绪的批评。
宋绪不争不吵甚至都不回嘴,直接关门进入自闭状态。
其实连段芸自己都想不通,她和丈夫博士毕业都任高校的教授,但不知道为什么却生出了宋绪这么一个混日子的儿子,有时候段芸都在考虑是不是物极必反。
门外的批评声总算是小了,宋绪靠在椅子上长叹出了一口气,回家被骂这个模式似乎是从他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所以到了高中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住校,目的就是为了减少二人的见面次数,但只要回来都少不了争吵。
宋绪抬头面对着眼前的墙壁放空,这堵墙并不是白的,而是有着或大或小胶水和双面胶留下的痕迹,很早以前那贴满了宋绪的奖状,有校级的也有市级的,只不过全在宋绪初一的时候把它们都撕下来了。
那一段光辉的日子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小段,甚至是他自己都懒得提起的往事,而且谁又能相信,天天逃课打架斗殴年级倒数第一的校霸曾经也是一个奖状贴满墙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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