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灼拿起来他全是猫的手机看了一眼,备注是曹。
曹朔。
虽然姓曹的可以有很多,但他直觉这就是曹朔。
一瞬间有种挺膈应的感觉,今晚的兴致一下子被削去大半。
就算是商量那事儿,就不能挑个阳间点儿的时间打电话,半夜十一点想整什么旧情复燃呢?
景灼想起来在警局时曹朔阴阳怪气的挑衅。
手机他放在那儿没管,直到响到自动挂断,紧接着第二个电话打过来。
景灼有点儿烦躁地下了床走到浴室门口:有你电话,曹。
嗯?程落里头水声哗哗的,没太听清,关掉喷头。
7456的尾号。景灼忍不住问了句,曹朔?
程落嗯了一声:先放那儿吧。
说个尾号就能瞬间记起来啊。
景灼把手机放回床头,电话再来的时候按了静音。
看来前男友挺重要,不然整天这个伴儿那个伴儿的上哪能记住那么多手机号。
程落过来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就放到了一边,关上灯。
灯一关,黑暗的环境和暧|昧的香薰暂时驱散了刚才的不爽。
渐渐进入状态,契合,推至最顶。
有了好几次的牵手经验,现在两人能很自然地在床|上紧扣着手。
之前做过很多次只必要部分接触的,现在十指紧扣,是一个堪比重要部分的感|官刺|激。
一种踏实的温厚,两个人更近的贴合。
可以么。程落伏在他耳边问。
程落是很照顾他感受的,有克制有放纵,但都在他能舒适接受的前提下。
这时候说话字句都是破碎的,景灼直接攀紧了他。
今天没折腾到后半夜,都是刚刚好的满足度。
跟之前任何一次一样,程落问他用不用煮点儿东西。
多次留宿或半留宿,在景灼的精心指导和磨练下,他现在已经能把速食馄饨饺子之类的做出来正常食物的味道了。
刚下床,手机又响了。
景灼瞥了一眼,瞥完后办事儿的舒爽荡然无存。
尾号7456的曹。
他听见程落走出卧室,接起电话,声音越来越远,大概是去了阳台。
不爽。
虽然他不该不爽,没有理由不爽,但不爽的的确确让他整个人有些冒火。
留个屁留。
先前打完炮各回各家的规矩早就破了,加之后来经常一起吃饭互相串门儿的,其实已经是半同居状态,这个对门对得非常方便。
当然,留也方便,走也方便。
程落打完电话皱着眉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今晚不是留这儿么?
景灼边穿衣服边想了下理由,才发现自己的举动非常惹人怀疑。
他转过身,表情淡淡:在这儿失眠。
程落心想你哪次不是一分钟内睡着,刚开始还是趴着的睡姿,睡到后来还不老实往人身上扒,整个儿一八爪鱼。
但程落没说,也没再留他,只是在他出门之前冷不丁说了一句:曹朔打电话说官司的事儿,没聊别的。
景灼推门的手停住了。
聊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吧。他笑了笑。
程落站在门口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景灼心里有点儿乱,以为他没话了,正准备走的时候,程落在他身后开口了:是没关系么?
咱俩正经的关系是家校,不正经的是固炮。景灼说,还有别的?
没有别的?
两人你反问我我反问你,问来问去气氛开始僵下来。
程落脾气好,景灼也从来没真脾气,两人之前不熟的时候相处可能有过不愉快,但从来没到能闹矛盾的地步。
景灼深吸一口气,但是曹朔这个名儿憋在他喉咙间上不去下不来。
于是他平静地说:程落。
嗯。程落看着他。
我觉得别扭。景灼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他接近你,我觉得别扭。
第29章 那你缺不缺一个男朋友
别扭。
怎么着算别扭,每个人有不同的感觉,但搁在景灼这儿,在一段人际关系里让他感受到别扭,说得再敞亮点儿其实就是膈应和吃醋。
跟上次圣诞节在停车场碰见的那个男的一样,非常不爽。
景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整天对程落哪儿来那么些不爽,之前是看见他不爽,后来是看不见他不爽,现在是看见他和别人怎么样不爽。
明明知道炮|友之间只是身体有关系,如果炮|友和前任死灰复燃他甚至还需要祝福,但程落和他是非典型炮|友啊。
不过他也突然有些不确定,典型炮|友是怎么相处的?
是也这样整天正经地暧|昧,或者说这种暧|昧只是存在于每一对普通炮|友之间的普通调情?
挺后悔在程落之前没多找几个试试,不然现在遇到问题连点儿参考经验都没有。
程落一直看着他没说话。
嗯?杵那儿思索了太长时间,景灼跑神跑到天外天,有点儿迷瞪地跟他对视。
继续。程落说。
继续什么?景灼问。
为什么别扭?
景灼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他完全可以略过然后开门回家,但他现在不想再自己整天不爽整天琢磨整天纠结。
你吃醋了。程落轻声说。
景灼深吸一口气:对,我吃醋了。
根据以往种种经验,他以为程落还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这句我吃醋了的承认,他拿出了十分的勇气。
然而程落却没按他想的方向说:勺,你要想好这是不是可以替代的,是不是因为有过身体接触所以让你有这种错觉,是不是换成别人你也会觉得吃醋?
我想好景灼有点儿懵,好像被他绕进去了又好像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我想好什么了?
程落总是这样,关键的时候突然淡下来,把人甩在一边儿就想走人。
他突然有点儿冒火,上前一步站到程落跟前:我顿悟啊,我醍醐灌顶啊,谢谢你及时让我迷途知返了。是,完全可以替代,大街上随便找一个都跟你一样。
我的意思是你要想清楚。程落微皱着眉头,不是因为一时不爽才这么说。
他当然不是一时不爽,他不爽很久了。
而且经程落再次提醒,他又找到了一个不爽的点。
特别烦程落这种明明是他先燎了火,给人烧着的时候却又亲手泼一盆凉水。
就这样吧。景灼整个人现在浑身上下写满不爽,一秒不想再跟他叨叨。
程落也没说话,一直看着他。
这种看着他进屋的感觉同样让他不爽,景灼二话不说直接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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