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焉第一次杀人以前,都不知原来她也算作是女子。
她第一次杀人,染了一身血。奈何府最忌讳杀人见血,她一回去师姐就让她去洗干净,别让宗主看到她一身是血。
她无论如何,洗不清那一身血迹,她蜷缩在水池里,空洞洞的眸子盯着一地浴血衣物,宗主何时过来她都不知道。
她平日是少年装扮,看不清性别,只有脱下衣物时,玲珑的曲线才能证明她是女子。
她在宗主面前从来似一条狗,是不知自己也是女子的,更不知浴过血的她有多诱人。
其实奈何府每个人、每个物件都属于宗主,又何况她陆行焉是靠宗主施舍,才有一身本事。
宗主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拥有她时,她甚至恨是自己长了女人的身子。她试图割掉被宗主捏过的乳,以此结束女人才会有的痛苦,好在师姐及时发现。
有关宗主的事,都是忌讳。
师姐不敢说,不敢过问。
她在梦魇里回到那一天,她明明知道谢公子就在身旁,却是重复以往地陷在梦里。
她在一身冷汗中逃离梦魔,谢公子犹在梦中。
她想,只有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拥有这般安逸的睡姿,于是她贪心地在他挺阔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她未尝不想留谢公子在关山。
谢公子性情像个孩子,逍遥自在,可关山之外,人人都心怀鬼胎,若再被人害呢?
他中一次毒,她可以救他一次。
只是往后,他们相隔关山之远,她如何护他远离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往后万般,他都有他的造化,她是知晓这一点的,只是舍不得罢了。
几日后便是中秋节,山上的人家都凑去夏伯家中。
谢公子同夏伯是棋友兼酒友,他对夏伯家已是熟门熟路,亦完全不当自己是个外人。
他一进门,就自觉把自己当做是座上宾,命阿进拿来好酒,摆上棋盘。
“昨日那局我已有破局之法。”
昨日他被夏伯逼得无路可走。
夏伯道:“今日你再输,也不许冷嘲热讽。”
陆行焉见只有阿进一人干重活,谢公子同阿进相当的年纪,甚至比阿进年轻几岁,他却像个老爷,不禁有些丢脸。
她将谢公子带到无人处,道:“你不要来人家家里当老爷,这么多柴都是阿进一个人砍的。”
“我不喜欢干活。”
“阿进是照顾夏伯,他不是仆人,也不带伺候这么多人的。”
谢公子自信地朝阿进招了招手,问:“需要我帮忙吗?”
阿进双手挥了挥,表示不用。
两个大男人这样一来一往的举动煞是默契,陆行焉瞧着他们荒唐又可爱,她抿唇微笑,正好被谢公子捉住:“你笑了。”
陆行焉道:“我每日都有笑的。”
谢公子疑是夏伯家的灯火布置的好,或有术法,照映得陆行焉更加生动。
“你在笑我。”
“哪有。”
“那你是因我而笑。”他目光笃定,伴随着得意。
陆行焉并不否认,也无可否认。
但凡长着两只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因谁而开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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