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是最有用的警钟,她立即反手擒住身后人的喉咙。
棍棒落地的声音传来,她将偷袭之人提到身前,才发觉是个面容清秀的和尚。
和尚大叫起来。
他独自在山上守了三年,终于见到鬼了。
陆行焉质问:“你是何人?”
鬼会说人话,他叫得更大声了。
她意识到,破云寺里或许只有他一人,想必是怕她是恶人他才埋伏在此的。
可她能感受到此人体内的真气,怕这和尚不过在伪装惊恐,实则是让她掉以轻心。
她仍桎着和尚的喉咙,语气却少了几分凌厉。
“小师父,我前来拜会夏易水前辈,三日前送过拜访的帖子,但是没有回信,故此冒昧上山拜会。”
和尚一听,双目瞪圆:“你认得我师父?咳咳咳...施主,能不能先放开贫僧?”
陆行焉却先封住他几个穴道,将他体内真气锁住,而后才松手。
“寺中为何只有你一人?”
“自三年前疾青盟会后,九大门派掌门人被恶人所杀,师叔不愿我寺沦为奈何宫的傀儡,就带着师兄弟们隐匿去俗世里了。当时师兄弟们抽签决定谁留下来看守寺庙,我有幸抽中了签,才能继续在佛祖面前侍奉。”
没有人比陆行焉更清楚当年疾青盟会之事,所以她知道这和尚理由荒唐,却不是在说谎。
奈何府手握江湖各门派的机密,九大门派欲除奈何府,便结为联盟,讨伐奈何府。
那年宗主正在疾青山静养。
他向江湖宣称,若九大门派败于他手,日后门派内的变动,都需告知奈何府。
九大门派历经数年锤炼,根基厚重,更结为联盟,对讨伐奈何府一事志在必得。
也是那年,宗主对陆行焉说,你若能替奈何宫赢此一役,便有了成为宗主夫人的资格。
陆行焉和宗主习同样的武功,练同样的心法,十年如一日,她是宗主的影子。
她出手,即是宗主出手。
宗主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场面,会战之前他就搬回了奈何府。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陆行焉。
“为何你叫夏易水师父,却不知他在何处?”
和尚挠挠后脑勺:“我还没见过师父呢...嘿嘿,我刚上山那一年,师叔坐下已经招满了弟子,他说师父名下还有位子,就让我对着师父的画像拜了师。”
陆行焉想到夏伯隐居关山,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他所知道的夏易水的下落,也已是几十年前的旧事。
她见这和尚一问三不知,就打消了从他身上找夏易水下落的念头。
“那你可有你师叔他们的下落?”
“前些日子我收到了师叔的来信!他在弼马镇呢!弼马镇地邻西域,人人信佛,师叔和师兄弟们在那里受佛法熏陶,想必已经悟到佛法真意了!”
西境为朝廷辖地,应是受谢侯府控制。
陆行焉生出不详的感觉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们推向谢侯府的势力范围里。
可是,谢公子本来就是谢侯府的人,又如何逃得出谢侯府呢?
她下山前望着一座座远山,苍翠的,干枯的,巍峨的,平缓的...
若谢公子继承了爵位,这些山便都是谢公子的。
她何尝不清楚,若不是谢公子落难,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他。
赵行风给谢公子送罢晚饭,便被轰走。
谢公子开窗透气,只见来时的满园荒芜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看向在院子里砍柴的赵行风,行为举止尽是粗糙,于是心中有数,这院子是陆行焉打理的。
他心里的密云散去,只觉这小破院子尽是可爱。
他不禁怀想起他们在关山的家。
亦是这样的小破院子,可每个角落都是陆行焉的心意。
陆行焉回来已经是深夜,未进门,先听到了赵行风的鼾声。
如此,门口守着的那道影子便不会是赵行风。
她在远处望着那道影子,竟有几分委屈——
她的谢郎,若不是生病,也是像师兄那样高大可靠的男儿。
她怕吵醒师兄,小声问:“你怎么醒着?”
谢公子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腕,“带你去个地方。”
“我走了许久山路,很累了。”
“我驾车,你只用坐在车里。”
侯府的公子自然通晓马术,陆行焉并不怀疑他到底懂不懂驾车。
她现在只是有些乏力,所以反应慢了些。
谢公子以为她不信自己会驾马。
“我未生病以前,也是意气风发的,骑马射箭无所不能。你不要觉得我病了,就什么都不会。”
“你是公子,怎么能让你驾车。”
她这辈子只有给别人做牛做马的时候,怎会有人为她驾车?
“你不能吹风的。”
“不吹风不日晒,也不见得能多活几日。”
“你不要瞎说,你不会有事的。你要去哪里,我驾车带你去。”
“陆行焉。”他咬牙切齿叫着她名字。
这女人,真像一团水,钢枪利剑都无法伤她半分。
“我就算是团废物,那也是你男人。”
陆行焉同样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谢公子对她说出这种话来,她骨头都酥软了。
她道:“那你穿暖和,不要让风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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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小谢小九给我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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