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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行焉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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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求生欲,会令人进入新的境界。

赵行风想到谢宴教诲过的:遇风观山风,见雨听雨声。武学至高境界,应是物我合一。

他看不见万物时,听觉、触觉、嗅觉...甚至是感觉,统统被放大,他不再把自己当做一个持剑之人,而是幻化成风雨中的尘。

雨声何来,风声何来,在他心中清晰了起来。

他辨出陆行焉攻来的方向,反手挥动长剑,剑势直劈向陆行焉。

其实,陆行焉只要用内力,就能轻易震开赵行风的剑。

但是赵行风的内力远在她之下。

说好比刀剑,就只比刀剑。

她也可以躲,但是一旦开始防守,就失了主导。

她双手各握竹枝一端,试图以力量对抗力量,以竹枝抵向剑锋,只是赵行风这次的攻击用了全身之力,竹枝被破开,陆行焉后仰而去,跌回地面。

她身上沾染的血被雨水冲刷,心头的愤怒也淡化去了。

赵行风从忘我之境中醒过来,看着陆行焉站在雨中,雨水无情地往她身上敲打,他内心愧疚万分。

“师妹...”他拾起地上的伞,替陆行焉挡去雨水。

“师兄赢了,我听你们的安排。”

“是你让我的...师妹,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与公子无关,你可以听我一句吗?”

陆行焉原则极强,她愿赌服输,打输了,她认,从不会滥发脾气。

她冲赵行风点点头。

“师妹,当初是你盗走明镜心法,导致宗主走火入魔,他为了防止被心魔所伤,自断了心脉,被叛徒趁虚而入,才被死蛊缠身的...公子命悬一线时,也从来没怪过你。”

他又是宗主,又是公子的,陆行焉听得很糊涂。

是她偷了明镜心法害他走火入魔的么...是,三年前的确如此。

可是她能怎么办,明镜心法最忌半途而废,若不一口气练完九重境,而是搁浅在半途中,就得每天都承受走火入魔的痛苦。

这不就是宗主让她练明镜心法的目的么?

她不盗走明镜心法,被心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就是她自己了。难道,因为她的命不如奈何府的宗主和谢侯府公子珍贵,她就活该受苦受折磨吗

奈何府的恩她报了,仇她也报了,他还想她如何。

经历一番打斗,陆行焉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她此时能感觉到的只是一腔屈辱。

“你当初送他上关山,就知道他体内的毒并无解药,让我运真气给他,只是骗我内力是不是?”

“怎么会!”赵行风情绪激昂地反驳,“公子对你如何,你还不清楚吗?当年你杀闵元真人,他替你收拾烂摊子,你为萧永伤他,他不怪你,你盗走明镜心法,他也是自己承担,他中蛊最危急之时为你爬圣山取明镜刀,这一路我们朝夕相处,他的为人如何,你清楚的,是不是?”

陆行焉好笑地看了赵行风一眼。

所以,他对她好,她就一定要接受他,体谅他吗

陆行焉以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又问道:“所以这一路上,我见到的宗主,都是他?”

是的,一定是他。

谢湮就算穿上宗主的衣服和面具,也不像是个宗主。

“所以他知道我下关山,是为了向谢欺山报恩,故意误导我以为谢欺山是宗主,让我去恩将仇报的,是不是?”

赵行风是不会说谎的人,说被冤枉,他会激动地反驳。

这一次赵行风沉默了,因为他真的无从辩解。

赵行风作为谢宴身边最信任之人,他有时候也很纳闷,为何公子好的时候可以那么好,坏的时候又是那么坏。

可是,公子就不曾被人亏欠过吗?

这一切不被戳穿该多好,公子也高兴,师妹也高兴。

赵行风一直是个劳碌命,他给奈何府卖了很多年的命,身边之人,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同僚,别人的江湖是江湖,他的江湖,就是去完成一个个看似重要又很无聊的任务罢了。

他最怀念的,一个是沈行止,一个就是他,公子,师妹,还有和尚四人的那段路程了。

那个时候师妹多好啊,她每天都笑。

还有和尚,和尚干干净净,天真烂漫,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当然,那段日子里,最美好的还是公子。

那是他认识公子以来,公子最自在的时刻了吧。

“我知道了。”陆行焉道,“师兄,送我回四时居吧,我想换身干净的衣服。”

赵行风愣了愣。

陆行焉看着他,似笑而非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

“不...师妹。”

尽管他回答是否认的,但陆行焉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

他在怜悯自己。

其实不必的。

大家各自有命而已,她愚蠢,被美色所欺,她现在只是付出应得的代价。她江湖经验虽是丰富,却到底是不了解男人,哪知道男人是这么会骗人的东西。

陆行焉苦笑一番。

赵行风猜不透她心思,只见陆行焉集内力于两指间,按住她自己的太乙穴,真气缓缓流出。

她在自损。

“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她抽出自己体内的真气,则无法运用内力。

“你不是担心我会伤害他么?现在我封住内力,和普通人无异,便没有能力去伤害他了。”

“师妹,我...”赵行风声音低了下去。

陆行焉是这样坦荡、又坦诚之人,他于心有愧。

陆行焉见他内疚的样子,心里讽笑。

他们欺负她老实,不会暗箭伤人。

那么,他们如何将暗箭刺向她,她就如何还给他们。

今天的打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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