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强点上烟斗,抽了一会儿,对曾凡说:“你别怪阿忠,他就是这个脾气,人是好人。坠儿很早就和我们说,让你先帮会儿忙,阿忠极力反对,说是孔圣人讲过,让大人干小人之活不合适。”
曾凡说:“现在学堂她们两个就用不了了,再说我是男人,总得熟悉山村里的男人吧。”
阿强说:“这我了解,别着急,万事开头难。你先回家或者出去走走都行,过几天我们忙完就和你喝酒聊天。”
于是,曾凡在不大的山村里游逛,看到了大门紧锁的祠堂和庙宇。
祠堂是重要场所,平时必须禁止闲散人员进入,但庙宇干嘛要锁门不让进呢?
难道是非要等那一天,准备好了制造恐怖效果?
就在这时,看到李瑶垂头丧气的站在学堂门口。
曾凡问,“你也受挫了?”
李瑶说:“谁说不是?曾四伯来了这里,说是这个不能教,那个不能教,反正不是四书五经,别的都不能教。”
“那坠儿怎么说?”曾凡问。
李瑶说:“坠儿姐和他争,说是以前可以教,现在为什么不能教了。你猜他怎么说?说是我们两个合谋,把孩子们引上邪路。以前坠儿一个人,教点就教点,现在我们两个人都来了,一定要走上正轨。明天还是你来吧,四书五经我们都教不了。”
曾凡说:“我们进去看看,坠儿肯定有办法。”
果然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背书的声音震天响: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于颛臾。’”
“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经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
五个孩子,曾文背一句,其它的人跟着背。
更滑稽的是,曾文将“曰”“于”“与”“矣”等虚词拖着长音,其它跟读的孩子拖的声音更长。
没过多长时间,曾四伯就捂住了耳朵,“孩子们,别念了,震的我耳朵疼。”
曾文说:“四书五经就是这个学法啊,只有扯天喉咙大喊,才会记得准,忘不了。”
曾小芳也站起来说:“四爷爷,我们还有很多想背给你听啊。”
曾四伯摇摇头:“四爷爷很高兴,你们学得很好,我走了,还是让老师教你们吧。”
看到曾四伯出了门,孩子们欢呼跳跃。
坠儿笑着问曾凡:“你看我,一下子就摆平了,他保证不再来了。不过,叫你去药店,也够难为你的,别去了。”
“燕儿呢,怎么没见她。”曾凡问。
李瑶说:“我早把她藏起来了,要是叫四伯见了,这还了得!”
坠儿领出燕儿,没想到燕儿看到曾凡,突然到处乱跑,大叫:“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坠儿只好对李瑶说:“你把她领出学堂门口吧,她出了门知道上哪儿?你只管回来就行。”
坠儿对曾凡说:“你也看到了,她对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并不是只对你一个人。我和瑶儿和她有了感情,再慢慢问她吧。”
李瑶进来了,说:“好奇怪,她守着人疯疯癫癫的,一看不到人飞也似的跑了。”
看着满院子跑的孩子们,坠儿若有所思的说:“除了这五个天真的孩子,其它人都是一潭死水,你就是扔下一块巨石也难以掀起太大的波澜。”
曾凡也说:“为了这五个孩子,我们必须用尽力气,搅起这潭死水。”
李瑶说:“对,万事开头难,咬牙挺过这一阵,总会守得云开月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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