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连夜将姜苓捆了带回去,并去请了崔氏的耆老,齐国公夫人不依不饶,让崔郦背上了克夫的名声,在皇上宴请荣王的宫宴上,崔郦扮成宫女被人认出,让崔靖脸上无光。
当崔靖知道这都是姜苓在背后捣鬼,让他在那些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又因岳母在场,不好发作,便只好劝说崔家族人先回去。
崔靖发了好大的脾气,命人将姜苓关在了韶关院中,禁足不让她出府,又将管家权交给了赵姨娘,赵姨娘是个精明能干的,她接过管家权清理了账簿,发现府中的田地银子和账簿对不上。
府里竟然有上万两的银子不知去向。
她赶紧将此事告知崔靖,崔靖气得脸色铁青,逼问姜苓,姜苓只是咬牙说不知道。
崔靖大发雷霆,让人绑了姜苓身边伺候的仆妇,就在院子里用刑,本就年迈的尚嬷嬷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都是血,几乎不曾被打断了气。
最后崔靖写了封休书,说是要休妻,姜苓哭得几乎晕了过去,见崔靖已经铁了心要休妻,没办法了这才招供,原来崔浩成日逃学在外,又住在胭脂坊花天酒地,银子流水般地花了出去。
她暗地里变卖了不少田地铺子,填补府里的亏空,这才能勉强能支撑府里的用度,而自从崔郦嫁入齐国公府,她又嫌嫁妆不够丰厚,恐让长女受了委屈,便陪嫁了不少首饰和田地,后来,崔郦与皇帝在春棠院幽会,她又送了个大宅子给齐府。
短短几年间,她便将崔家祖上留下的一半家产都挥霍干净。
崔靖当即就命人钉死了门窗,对外称姜苓身染恶疾,需要卧床静养。
之后,京城贵眷圈子送来的请柬都由崔靖喜爱的赵姨娘去赴宴。
陆庭筠将这些消息都告诉了崔莺,崔莺却格外的平静。她早就对自己的母亲失望透顶,而至于母亲会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因为她对儿女缺乏管教,任由他们任性胡来,半点都不值得同情。
姜老夫人已经对倚兰院交代,只说是崔莺今夜因母亲之事回了娘家,还找了位身形和崔莺相仿的女子,宿在崔府,掩人耳目。
便是皇帝要查,有姜老夫人作证,也不会露馅。
魏颐看了崔莺一眼,笑吟吟的看着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他起身走到崔莺的身侧,手中扬起的鞭子狠狠抽下。
崔莺闭上眼睛,可那鞭子却并未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一旁的玉璧身上。
玉璧被无端抽了一鞭子,衣裙被打破了,那一鞭子抽下,手臂上血肉翻飞,皮开肉绽。她险些疼得晕死了过去。
崔莺惊得赶紧抱住了玉璧,挡在玉璧的面前,“皇上要打便打臣妾,玉璧有何过错?”
他用手中的鞭子抬起崔莺的下巴,“你身为皇后,竟然不顾宫规,私自出宫,自然要罚,而她,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更是难辞其咎,来人,将玉璧押入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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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刑伺候,顺便给朕审一审,皇后除了私自出宫外,还有什么逾矩之举?”
崔莺急忙跪地磕头求饶,“求皇上饶了玉璧,私自出宫是本宫的错,本宫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玉璧哭着抱紧了崔莺,“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提醒娘娘,是奴婢失职,奴婢愿意去慎刑司受刑。”
玉璧哭的双眼红肿,那鞭子抽在身上,更是痛不欲生,她顾不得疼痛,苦苦相劝,“玉璧再也不能在娘娘身边伺候了,娘娘要保重身子,不要为了奴婢再做傻事了。”
进了慎刑司,非死即残,这一去,她只怕是去无回了。
魏颐冷眼看着崔莺维护玉璧,他不耐烦地对周全摆手,“带走!哭哭啼啼的吵得朕头疼。”
“有本宫在,你们谁敢动她!”崔莺突然呵斥阻拦,她挺身而出,将玉璧护在身后。
魏颐见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去反抗,眼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皇后好大的威风,但皇后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顶替他人进宫的冒牌货。朕随时都可以废了你。”
崔莺大笑了一声,“皇上爱慕姐姐,便觉得是臣妾抢了姐姐的位置,可当初臣妾被迫进宫,谁又给了臣妾选择的权利?齐将军是姐姐亲手挑的如意郎君,姐姐当初若是愿意进宫,便不会不顾名声与齐将军有了夫妻之实,如今姐姐丧夫,外头闹出流言,皇上只看到姐姐是被逼迫的,觉得姐姐可怜,想要将姐姐接进宫来,皇上觉得是臣妾占了姐姐的位置,将气都撒在本宫的身上,皇上若真觉得这皇后之位是天大的殊荣,那这殊荣谁想要,谁便拿去。”
崔莺说完这些话,一颗心早已是紧张害怕得砰砰直跳。
但反而说出来之后,她的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头上的皇后凤冠变成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住,她这皇后当得实在太窝囊了。
沉香惨死,玉璧也要被人拖出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魏颐如此对待。
“皇上心里喜欢姐姐,因此讨厌我,我能理解皇上错失心上人的痛苦,可臣妾并未做错什么啊,臣妾不过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只想要身边的人都好好活着。”崔莺眼眶通红,却紧紧地抿着唇,倔强的眼泪却不肯落下。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嘶吼出声,“皇上为何总也不肯放过臣妾,臣妾希望皇上和姐姐一辈子恩爱,能白头偕老,臣妾更希望皇上以后不会后悔?”
魏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悲愤欲绝地说出了这番话,语气透着绝望和无助,她用单薄的身体将玉璧护在怀里。
小皇后进宫才月余,她原本圆润的脸颊变得消瘦,小巧的下巴尖尖的,秀眉时常蹙着,眼中似秋水碧波,比初进宫时更觉耀眼夺目。
可就因为她与崔郦那相似的眉眼,他不喜欢她,尤其是想到她和陆庭筠背着自己偷欢,他恨不得掐死她。
她本应被送给荣王,落得个被折磨致死的结局,是他的一念之仁,留在宫里,可小皇后便是如此报答他的?
此刻他只想折断她露出的那截脆弱易折的雪白脖颈。
他怎会不明白崔莺话里的意思,崔莺替嫁入宫,他也不是没有查过,当然也早就知道当初不仅是崔郦,就连整个崔国公府都不愿让崔郦入宫。
可那有如何,郦儿如今已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愿意给她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他就是处处看崔莺都不顺眼,更是讨厌她分明怕的要死,但还是不知死活地挡在那蠢婢的面前,在他看来这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真心真情,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不堪一击。
难道她真的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护着那蠢婢吗?
魏颐嘴角勾着那抹冷笑,冷眼看着皇后声嘶力竭到绝望崩溃,却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命令,也根本护不住玉璧被人拖了出去。
看到她那般不顾一切,豁出性命的狼狈模样,魏颐突然觉得她这不自量力的样子看上去很有趣。
崔莺跑上前抽出了禁军腰间的佩刀,拔刀抵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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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脖颈处,“你们若是敢动她,便从本宫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向胆小的皇后,竟然敢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禁军,而禁军竟然受了胁迫,竟不敢再前进一步。
瞧她那满脸警惕,发髻散乱,狼狈不堪的模样,她的双手还缠着绷带,鲜血染红了绷带,疼得她面色发白,她仍在强忍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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