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诚实告诉我,关于我们的真实历史。她在心里默祈。
陈沧表情仍是平淡的,微挑了眉道:“画室里的东西都是公共财产,我见义勇为,当时还被全校表扬了。”
“那我作为受益人,为什么不去看你?”
“刚才你不是都听到了么,”陈沧抬眼看她,眼皮褶子因疲倦比平时要深,还是笑着,眸色却黯然,“我妈在家里破产后出轨了其他人,我爸经商失败,又怀疑我不是亲生的,小时候被带去做过几次亲子鉴定,偶尔……不,经常挨打。”
他说得很平静,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安度怔忡着听他讲完,眼底蓄起水,一根根手指和他交扣,也忘了自己问题的目的,嗓子干涩,“……后来呢?”
陈沧轻短笑出声,“后来我比他长得高,当然就不打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咳,”他虚握拳头放在嘴边,眼睛没看她,“高中你叫我大少爷,我不喜欢这称呼,我小心眼,和你关系就不对付了。”
“啊?”安度回神,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就因为我叫你,大少爷?就这?”
“就这。”
安度又绕回来:“如果你这么小心眼,还救我的画?”
陈沧弹她额头,“自作多情。见义勇为有奖金,有奖状,我是为了这两样东西,救你的画……只是顺便。”
安度觉得他的说辞怪怪的,和卓可贞说的有微妙出入,说不上来的牵强。
所谓记忆,是言由己说,心因他人、他物作念,当它不是假设与虚空时,才足以促成一场对等的旧事谈天。
显然他们没有,安度放弃,连呼吸都恹恹。
她手指间施力,夹着陈沧的指骨,微低下头,认命地道歉:“好吧,如果以前我真的故意戳你痛处,乱叫你‘大少爷’,是我不对,我道歉,对不起。”
“但是我应该……也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吧!所以你确实是小心眼,我们关系僵硬都是你的锅!”
“嗯,接受道歉了。”陈沧点点她的脸,轻声道:“锅算我的。”
他垂下眼帘,侧面看到的嘴边笑容很淡,淡至不见,甚有冷清的苦涩。
安度问:“你怎么了?”
陈沧微偏头,“有点累。”
他身子向她倾斜一个小的锐角,头的重量很克制地压在她肩膀,不敢尽放,安度朝他再靠近一些方便承重,陈沧的紧绷才完全开释。
黑短的头发擦着她的脸,安度用下巴蹭了蹭,另一只手臂有些费劲地环他宽肩,“那你靠着我眯会儿。”
陈沧拉下她的手,唇贴在她手背,很轻也很久,“嗯。”
*
雨雪初霁,安度拿着打印的过往病历报告,推开临城最有名的精神科医生的办公室。
她坐在医生对面,目标明确地诉求:“苏医生,我这个情况,有没有可能完全恢复记忆。”
苏医生是一名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他眉头深拧着浏览完毕,抬头问道:“你之前都做过什么治疗?除去病历上写的,还吃过什么精神类相关的药物或是保健品?”
“我会定期去加拿大找心理医生做催眠,其他的……保健品都没有标签,是从国外邮寄,我带给您看看好吗?”
“行,都拿过来。”
*
安度回到久未踏足的公寓,家具和地面都蒙了浅尘。她拉开放置药物的抽屉,两只瓶身洁白的保健品躺在最显眼处,上面用马克笔标记着“仙女记得吃”,是韩楠的笔迹。
一直以来都是韩楠根据裴景言的意思,采购最高等的保健品寄给她。
她取出,沉甸甸的手感,安度皱眉回想,依稀记得自己八九个月前就吃得所剩无几,扭开,药片满当。
安度没想太多,放进包里奔向医院。
*
“这是你一直在吃的保健品?”苏医生拿回药品分析报告,神情严肃地问。
安度:“是,但我很久没吃了,过去有一段时间,我精神状态很差,保健品和药物类都会服用,主要是防治躁郁和抑郁。”
苏医生推给她一份测评表,“把表格填了,以前有过自杀行为吗?”
安度呼吸一紧,答得不肯定,“我也……不记得了。”
苏医生频频摇头,“安定,劳拉西泮,阿普唑仓……还有超量的黄曲霉素。这哪是保健品,这是慢性毒药!”
安度愕然怔住,“您说什么?”
苏医生用钢笔在报告上圈出几项危险成分,“万幸你没连续吃,一直吃甚至有生命危险!别说什么恢复记忆了!”
苏医生刷划她的就诊卡,打印出罗列检查项目,薄薄的一张黄纸。
他取下递给她,正色道:“去做个身体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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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投猪留言和建议QAQ。
关于节奏问题我之前也反思过,应该还是会坚持现在想好的。
叙述视角局限,让我们跟着安度走。
大家可以回看一下之前放出的信息拼凑拼凑,每章都有新信息的QAQ
如果还有耐心看我写下去的话,谢谢追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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