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大汗,很快又反应过来,笑道:“阿姨您说笑了。我真不是有意推托,实在是抽不出空。”
孙静秀是再怎么急着想再要条鱼,也不大可能毫无征兆地把一个重病的亲人带往偏僻的乡村,万一出点什么事,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这样吧。我再向村子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人能将鱼带出来给您吧。”
说完,苏晴又拔了苏武的电话。结果她一问,才知道苏武下午有事。
苏武下午当然有事。
尽管明天自家新宅就要过门头,但一切大小事务都被他伯父以及马婶两个长辈包了,苏武反而有些无所事事。
于是他就去烦文蓝。
“老婆,想不想尝一尝杨桃干?小时候我最喜欢弄来解馋了。”
“这时候哪来的杨桃?”文蓝正在整理着马婶的哭嫁歌。她头也不抬道:“你在外面市里买的?”
“村里什么果实没有,还需要买?”苏武抬手向东一指,“昨天你不是见过那棵高大的杨桃树了吗?上面杨桃多吧。随便摘些回来就够我们吃的。”
文蓝大吃一惊,她惊惧地望着苏武,“你说的是村东那棵杨桃?我昨天尝过。它结的杨桃酸得很,根本就不能吃。”
“老婆这你就不懂了。”苏武哈哈一笑,“就是要它酸啊。”
他道:“小时候我和小雪最喜欢背着伯父偷偷去摘那些酸杨桃回来作杨桃干了。往往摘的时候感觉很多,然而晒着晒着就被我们吃光了。”
苏武意犹未尽地嗑了嗑嘴巴。
“那味道,现在想想就流口水。说真的,回来后一直俗事繁多。要不是你昨晚偶然提起,我还差点忘了杨桃干的味道……”
“真的好吃?”文蓝有些侧目。她想了想昨天的遭遇,不禁心有余悸。
“我就算了。你问你宝贝女儿去。看她喜不喜欢吃酸杨桃。”
说完,她侧耳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李雁正耐心地跟教苏晚第二种抚琴的手法,一老一少嘻嘻哈哈地边学着琴边打着闹,时不时还能听到铮铮铮的弦声。
文蓝忽然开口,“老公,你听。小晚好像学得挺开心的?”
“是挺开心的。”苏武赞同地点了点头,“或许晚晚她一直以为是个游戏吧。”
“难怪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他感概地摇了摇头,“李奶奶一遍又一遍拔着那几根弦,既不成音也不成调的,我听着都觉得枯燥。没想到小丫头她却学得兴致勃勃。”
“一遍又一遍弹,那些都是基本功,必须得打好。”文蓝白了他一眼。“没听过一句话吗?根基不牢大厦难高。”
这句话苏武可是听多了。他哈哈一笑,并不答话。
文蓝还以为苏武在笑自己,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很好笑吗?”
“村子的半大男孩们天天学拳,道理不和小晚学古琴一样?”
“比如三十叔家的孩子比小牛大不了多少。这么小的孩子天天早上咬牙切齿抬那沉甸甸的石锁,我一个大人看着都揪心,也没见你们大男人说枯燥。”
“这倒是事实,学武其实还是很枯燥的。”苏武实话实说。
“那你们当初怎么坚持下来的?”文蓝干脆停了笔,忍不住好奇望着丈夫。“我听小雪说你和苏海身手都不错呢,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苏武嘿嘿地展示了下强壮的胳膊,“你老公我一个能打十个,可惜没机会出手。”
“至于怎么坚持下来的……”苏武抬头复杂地向隔壁马婶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我们背后站了个马婶。她手里拿着藤条唬着张脸,一看见我们偷懒,就大呼小叫的。”
文蓝一愣,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你骗人的吧。还唬着脸,婶子有那么凶吗?”
苏武伸手替她温柔地勾了勾垂到脸上的长发,很有心得地笑了笑。
“等我们晚晚长大点,不怎么听话了。你早晚也会变成那样的。”
“她敢!”文蓝一瞪眼。
苏武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看看看,瞪眼、咬牙还有歪嘴,就是你这副模样,已经很有当初马婶的几分神韵了。”
文蓝一愣,连忙揉了揉脸,羞恼道:“现在好了吗?”
“嗯。现在还不错。”苏武侧着脑袋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脸红的美人,他点点头,“不愧是我老婆,越看越动人。”
文蓝差点没绷住脸上的笑意,她狠狠一指房门,“油腔滑调。你快出去,别妨碍我改哭嫁歌。”
苏武哈哈地出了卧室,他砰砰地敲了敲对面苏雪的房门。
“小雪,一会儿我准备摘些杨桃回来作杨桃干,你要不要一起?”
他等了几秒,没见里面有动静,估计苏雪出去转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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