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玉绡听言睁大了眼睛,她立马看向一旁的药橱,里面的一瓶药显然被动。
她惊愕地看向茶茗,道:“阿茗,你给他下了那个?!”
茶茗含笑轻点了一下头。
慕玉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道:“信高这下可真要出糗了。”
信高最重衣冠,最厌文人那种坦胸露|乳的风流,他这下服了生热的药,她倒要看看他信高到底怎样对抗。
*
信高就诊之后,失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服着御医开得药。
他现在无心计较慕玉绡对他的恶作剧,他在想慕玉绡赶他前别有用意的话。
没错,他之前便意识到国内有股暗含的力量一直在干预朝政,甚至是在搅动三国之间的平衡。
但每当他想去探究时,这股势力就是沉入水中,让他摸不清踪影。
信高缓过劲来后,他慢慢走到窗边,他打开窗户,看着接近中央的明月攥紧了手,良久他如同泄力般松开。
自己喃喃道:“真是老了。”
那边信高刚查出死的五位官员与云北战事有关,这边钟离合就把下属暗中召集起来,共同商讨此事。
钟离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神色平淡但威严如毒刃般看向这群下属。
终于有一个下属忍不住开口了道:“大人不必担忧,流云草一事最终只会查到丘聊身上,信高一向宠爱丘聊,定不会再继续查下去,故请大人宽心。”
钟离合未说话,依旧缓缓品着茶,但威严却宛如实体,压的一众人等喘不过气来,实感这宽大的议事阁逼仄恐怖。
先发言的人脸色苍白,额前沁出豆大汗珠,身子也不停发抖,宛如将崩的土山。
不过剩下的人恐惧感并不必那人少,甚至随着时间的漫长而不断叠重。
终于在许多人即将虚脱之际,钟离合把茶放在桌子上,开了他的尊口。
“你们说了一通全然没发现本官想要的重点,到底是本官心思难测,”他阴厉地扫了这帮下属一眼,反笑道:“还是你们蠢得可以。”
众人一听,纷纷从椅子上滑下来,腿软地跪在地上。
钟离合也不再喝茶,而是身子前倾望向众人,声音暴戾道:“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能蠢到什么地步。”
终于有人急中生智想通了钟离合阴晴不定的原因。
试想,信高是集六部之力,耗费许久,利用不知多好的人际关系才查出这五个人涉及流云草的事情。
这还是在这五人死后才顺藤摸瓜查出来的,那凶手是如何知晓,并在他们生前准确刺杀?
——必定是他们这群人中走漏了消息,出了内奸,这才让人杀了这五人。
钟离合自然无需暴怒这五人死牵扯到流云草的事情,因为他知晓这件事有丘聊在前面挡着,信高就算再怎样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可是让他暴怒不安的是,他的手下出了奸细,这就代表在他羽翼未丰之时,很有可能被信高察觉,从而进行消灭。
一旦想通,这位手下率先开口道:“大大人,请恕属下无礼。属下斗胆猜测,大人是不是怀疑出现了内奸?”
此言一出,原本腿软的众人纷纷炸开了锅,他们纷纷交头接耳杂乱地讨论可疑之人,甚至有人脾气一上来,脸红耳赤地相互指责对方。
钟离合蹙紧了眉头,他拿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
霎时,众人静如寒蝉。
耳边清净,钟离合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他站起身走向跪在地上的那人,半蹲身子看向他,勾唇笑道:“你还算聪明。不过你认为这内奸之人是谁呢?”
这一问,把此人立刻推到风口浪尖上。
现在这个情景,谁都可疑,但谁都不能说,因为一旦洗清嫌疑,届时被烈火烹饪的就是他自己。
对了!
此人连忙道:“大人,属下还是原来那句话——非我族人,其心必异。1”
反正潘畔一直被他们这些人疏远,自己对他有偏见钟离合也知晓,这么说肯定没错。
众人纷纷闭嘴,并非说话。
他们这帮人都有可疑,但唯独潘畔没有可疑。
毕竟他是钟离合动了离间计把他从云国挖过来的,而且一直活在钟离合的眼皮底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去通风报信。
没错,最近因慕玉绡来骨明,因她想报仇一直把潘畔弄在她身边,可是丘聊在身旁啊。
怀疑丘聊,不相当于怀疑钟离合吗?
钟离合还未开口说话,他的侍卫便匆匆来报:“大人。”
钟离合见他脸色气喘,估计是有要事禀告,他挥了挥手,示意讲。
侍卫道:“禀大人,刚刚潘将军受夫人之邀,逮住了一个潜在府邸外的奸细。请您立刻回府。”
钟离合眯起了眼,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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