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地面光滑,猝不及防险些滑到,秋暮稳住身子后转脖子往背后一瞅,在座宾客坐着睡,倒地睡,歪着睡,口水呼噜齐飞,堪称大型睡眠现场,最响亮的鼾声是打古未迟的嗓子眼里冒出来的,他身旁的白摩坐得端庄,睡得很沉的样子。
真是岂有此理,刚才推她推得那么干脆,现在装睡装得如此逼真。
台上的虞欢本是向着宾客间摇摇欲坠的那个身影行去,见昏睡一片的人群中突然跳出来一个很有精神头的小哥,她眉眼微微一怔,款款走向秋暮。
“这位公子。”虞欢向她探出一只柔美的小手,“今晚虞欢选定了你,请随我来吧。”
秋暮瞬间明白了游戏规则,竟如此简单,只要听着虞欢那堪比催眠咒的琴音坚持不倒下的那个,便是与她巫山云雨之人。
难道她想择一个精力充沛不容易睡着的壮汉来陪她快活?究竟是不是这样,秋暮第一次不敢下定论,这方面,她觉得自己有点嫩。
秋暮被虞欢纠缠进了天号花房,墙角那俩大仙,呼噜打得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秋暮暗暗咬牙,两位大仙不当仙人了可以去戏班子混了。
虞欢的花房冷清了些,一桌一椅一榻一琴而已。
花魁是个敞亮姑娘,不羞涩不矫情,她笑盈盈松开秋暮的手,开始动手为自己解衫,悦耳的声音带着丝丝暧昧拂在对方耳边,“公子可先去榻上歇息,待虞欢收拾好就去伺候公子。”
秋暮将小身板站得笔直,心道按话本子上的剧情发展,不是先要咬咬耳朵蹭蹭鼻子谈谈嗜好以促进一下感情嘛,怎么一上来直奔主题,简直不给她套话的机会。
可卸掉外衫的虞欢却没有饥不择食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纤腰一闪落坐在桌案前,闲闲拨动案上的单弦琴。
好似招魂似的音符于室内飘来荡去,虞欢又抛着媚眼撩拨着,“公子,何不躺去床榻休憩,待虞欢弹首曲子献给公子,再行好事。”
秋暮颇不自然笑了一下,“无碍,既然姑娘为我献艺,我站着才显认真,如此才不负了姑娘的诚意。”
对方不再相劝,只专注奏琴。
这曲子是秋暮从未听过的风格,高昂,尖锐,激烈,直听得人热血沸腾想抄把砍刀上街砍人。
此曲不适合欢场青楼,男人听了,只会泄了激情。这种风格的曲子很适合上阵杀敌时听上一听,保准事半功倍,不将敌方的胳膊大腿多卸几条都不罢休。
“公子觉得此曲如何?”
“……大气,深沉,气势磅礴。”就是听不懂。
虞欢嘴角一弯,长睫微垂,揉着琴弦道:“公子风趣,虞欢甚爱。”之后再不言语,只加重指尖力道揉入琴弦,可那柔媚入骨的眼神时不时向秋暮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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