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关平立刻叫起了全军人马整装行军。

马道岭，是下隽到艾县的唯一一条通道，山道不算狭窄，足够六七人并行，但因为中间大，两头小，形似一匹马而得名。

关平率军前行，又下令不让发出太大声响，一切跟正常攻击艾县一样，又是半夜突然行军，程普的斥候更加不在疑惑，再次将消息传出。

渌利率领五千人在前，关平率领五千人殿后，一路向前。穿过马腹，前马山变得狭小起来。

突然，只听得一声号响，两边山岭上杀声大起，箭矢石块快速坠下，渌利所带领的五千前军立刻大乱，被射杀，砸死这比比皆是，顷刻间死伤五六百人，还有人不断死去，发出临死前的惨叫。不过细看的话，死伤的主要是蛮族人马，汉人则在马忠带领下早到了后面，并未受多大损失。

“后退！快后退！”关平立刻传令。

关平早有准备，倒不显得夺目慌乱，慌乱基本都是装出来的。众人后退，到了马腹位置，前面再次变得狭小起来，关平后军早就在偷袭之前减慢了速度，一发现伏击就向后撤退，此时已经退出马腹。但后军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同时有军士来报，知程普果然率军杀来，足有六千人马。

方才一阵伏击，渌利所带的蛮兵当场被射杀一千余人，而蛮兵向来不尊军纪，在出现危机时尤为明显，发现被伏击，立刻大乱，相互拥挤踩踏又有至少一千五百人死伤，更有甚者，为了夺路而逃还向自己的同伴挥刀砍杀的，到了此刻足足折损了近三千人，实力大弱。连渌利也身中一箭。不过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身体强壮，硬挨一箭竟然也不没有太大影响。

在关平的特意指挥下，蛮兵被堵在马腹石道的西端不能后退，正叽里咕噜的叫喊乱成一锅粥。

马腹石道两边山势低矮，草木稀疏，并不适合隐藏伏击，这也是双方不再此处伏击的原因，此处已经出了伏击范围，马腹石道，程普率军杀来，立刻在东端将山道堵死，若是想要进攻，唯有死拼一条路，如果想逃生，根本来不及，马腹石道内，至少还有一千余蛮兵堵在里面。渌利此刻正处在骑虎难下的两难境地。

“江东儿郎们，给我杀！”程普大喊一声，挥舞铁戟蛇矛冲杀上来。

关平早料到渌利的处境，让属下搭人梯将自己抬高，但他也没想到渌利竟然能在伏击中不死，他也只能在心里佩服这家伙命够硬。看着三十丈外的渌利慌乱不已，关平竭力大喊：“渌利，江东鼠辈已经杀来，此刻不战更待何时，难道你不想给你的族人报仇不成？”

俗话说泥捏的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人。渌利并伏击，属下族人死伤无数，渌利对族人以外的人漠不关心，但对自己真正的族人却是十分在意，刚才死伤的人马中，自己的族人占一半以上，心里早已是愤怒之极，此刻进不能进，退又不能退，被关平这一声大喊彻底给刺激了。

“嗷！”渌利面色铁青，本就黝黑的面庞更加漆黑，若是在若不是在这里却对能吓死人，奋力高亢的喊出一声，随后又说了句什么话。

关平听不懂，就见蛮兵们此刻忽然不再拥挤着后退，全部转身向江东军嗷嗷叫着冲杀而去。

蛮兵虽然由于教化的问题，智商不高，但一旦凶性被激发起来，当真是悍不畏死不可小觑。程普杀来，就见蛮兵忽然转头杀来，心里一惊。但距离近在咫尺，程普想退也来不及，只能奋力冲杀，铁戟蛇矛飞扬处，必然有蛮兵被刺身亡，但他冲在前方，被十余名蛮兵围住，虽然奋力搏杀，也总有疏漏，立刻大腿被刺中一枪，鲜血直冒。

亲兵见主将受伤，自然奋勇向前，赶紧救援。一时间一千余名蛮兵和江东人马在马腹石道杀作一团，仅仅几个呼吸之后，就立刻将这里染成了血色，遍地尸体，如同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