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见此，知道作为武者尤其是早已成名的老将，都自有一副自己的傲骨，想当初自己若不是因为儿子也不一定会拜在主公麾下，只不过这个主公很不错，时也，幸也！

黄忠不在勉强，命人押张任和一众蜀兵回营。

雒城之下，正杀的激烈异常，没有了张任的牵制，所有的荆州人马全部杀向雒城，雒城之下早已被围的满满当当，只不过因为雒城建造是在两山之间，然后与山岭连接在了一起，成为一道屏障，因此南门与东门处于另一面，山这一面的西门和北门就被蜂拥而来的荆州军尽数占据，正对城门发起猛烈的攻击。

刘璝与刘循一面焦头烂额的指挥防守，一面准备退路，眼前的荆州军势让他们内心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们都明白，现在的抗争只不过是延缓一下失败的时间而已。

刘璝已经将能够用上的防御工事尽数开启，但在强大的敌军攻势面前，一切都显得如同螳臂挡车，荆州军中十余架不断呼啸的抛石车，精准的命中着城头各处工事，大部分工事还没怎么发挥作用就已经毁于一旦。

抛石车抛投而来的巨石砸毁了城垛，毁坏了房子，更要命的是巨石上被浇上了桐油，随着石块一起被投进城内，到处燃起大火，所有人都在逃命。

被毁掉的不仅仅是工事和房子，更是所有人的意志和信心！

为了能够尽快攻破雒城，刘咏也是费尽了心思，他可不想如历史上的刘备一般被刘循挡在此处近一年时间。这巨石上浇上桐油就是他的设想之一，就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击碎蜀军的战意的信心。

石头上浇油可不仅仅是把油泼上去那么简单，否则也不用刘咏亲自去考虑了。首先，石头是密度较大的固体，与油难以相融，想要将油浇上去还不至于在飞行过程中不轻易滴落伤到己方人马，单单这一个难题就难住了很多工匠。

倒是刘咏忽然想到了后世的气球，忽然有了主意，命人收集猪羊等牲畜的新鲜尿泡，俗称脬，然后将桐油装在里面，固定在要抛射的石头上，再在石头表面涂上三层，抛射时点燃桐油，巨石就如同巨大的火球一般飞上城头或者进入城内。一旦被撞击，破裂的脬内的桐油会立刻爆裂燃烧，快速引燃周围的一切可燃的东西，引起大火。

至于为什么没有牛的，要知道牛是农业劳作的主要劳力，敢轻易杀牛者，轻者坐牢收监，重者斩首，刘咏作为仁德之君，怎么会做这种让人怨声载道的事，实在不够就上山猎杀野猪，好在这里到处是大山，野猪不少。

眼看城门被攻破只在顷刻，刘璝的脸色越来越黑，转身看向身后的麾下儿郎大声道：“蜀中的儿郎们，今日雒城城破在即，我刘璝无颜再回成都面见主公，愿以死尽忠。尔等愿战者留下，不愿者立刻离去，远遁他处，就此相别！”

刘璝端起一碗酒向所有人遥遥一敬，一口气喝完。

“嘭！”酒碗被摔在地上，四散而开，如同一朵盛开的凄美的异花。

“嘭！”“嘭！”“嘭！”

……

数百个酒碗碎在地上，灰色的碎片，如同人心中最为倔强的意志。

“人在城在，城破人亡！”刘璝喉咙哽咽，但还是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