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狰的余光一直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咬着刀鞘拔出匕首,将包含沙子的血痂掀开——
“……”他额上冒出冷汗,把金疮药撒上去。
虽然不是伤在自己身上,但萧寅初还是觉得手上隐隐作痛。
“帮个忙。”秦狰让她扯着包扎的白布,结结实实绕了几圈。
萧寅初的手微微颤抖,秦狰抬眼∶“按紧。”
“按……哪里啊?”
因为受伤,他手上十分滚烫,每靠近一分热度高一分,那伤口几不可闻地微微跳动。
肯定疼极了。
“按这里。”秦狰将她的小手一下按在自己手背上——
嘶,他也是血肉之躯,猛地一按还是很疼的!
看她害怕又不敢乱动的样子,又觉得多疼都值了。
秦狰慢慢打着结,心说他真是败了,英明两世,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两次!
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萧寅初收回手,手上还有半干的血渍,是他刚才犯混的时候非要滴上去的,秦狰看了一眼:“拿来。”
“什么?”
“给你洗手。”
他拉过萧寅初的手,白皙的肌肤上血渍斑驳,心头一动,用白棉布沾了些烈酒,一点一点擦拭。
她只会被伺候,从没自己动过手。
可是被宫人伺候,又不比被他伺候。
一股子麻痒从被捏紧的手心窜到心尖,再流到四肢百骸,萧寅初毫不怀疑再过一会,她这只手也要麻了。
“不要了。”她轻轻挣脱:“酒太冷。”
秦狰反握住:“洗干净,我给你捂着,不冷。”
“我不要你碰我。”萧寅初心里别扭极了,坚持要躲开,冰冷的指尖从他手心滑走。
“砰”一声,秦狰把东西顿在桌上。
萧寅初吓得一缩,下意识往后挪:“你凶我干嘛?”
她只是心里很乱很别扭而已……为什么会看见那样的的情景?
看见以后,又要如何自处呢?
以前在她心里,秦狰只是一个一点都不亲近的长辈而已,还是一个对他们有威胁的远房长辈。
以前在她心里,只有萧家和父兄,赵王去世以后赵国国力急转直下,萧何与太子明争暗斗,她被卷入其中,时时需要斡旋补辍,
就算有余下一些心神,也是给了厉尚廉,和讨好他的家人。
前一世,她从未看过别人。
至于秦狰,还是从萧何战死,代地起兵,攻陷邯郸,立蒋云染儿子为帝的时候,才走进她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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